他会鄙夷地看着我,冷漠,疏远,他再也不会相信我了,一想到他会露出恶心的神情,我就浑身发冷。
我已经感觉,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我背上,没有脚步,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时间像是凝滞住了一一样。
我根本不敢回头,祈求着老天爷给我最后一点运气,来的人也许只是个送早饭的小厮,或者追查章鱼下落的家丁……
☆、.2 暴娇蓝毛
脚步声,鞋底轻轻地踩过地板,走了两步,又站住了。
“……殿下?”
冷夜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我立刻顾不得什么,赶忙起来,随便裹了一件衣服,冲到床下,腿脚却不受控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殿下!”
冷夜跌跌撞撞地跑了两步,跪下来,抱住了我,他似乎很激动,身子还在发颤,手臂也特别用力,好像想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
“你还在……”冷夜喃喃自语。
然后我感觉到他僵住,他仿佛抬起头了,看到了。
混乱的床榻,正在酣眠的路萌,一片片破碎的衣服,这意味着什么,他看一眼就知道。
“什么都别说,我命令你。”我苦涩地说,并且感觉自己很残忍,“让我给你治伤。”
是我做的,也是我无法面对,冷夜却很听话,果然什么都没说,我却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了。
冷夜身上的血腥味,泥土味,和我身上的肮脏的气味,混合成一种我永生难忘的记忆。
“……不用了。”冷夜声音里的激动已经消失无踪,如同一潭死水。
果然还是变成了这样。
我吃力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寂静中只听到水声,和路萌在外面走动的声音。
不得不说,路萌的灵藤润滑效果还不错,第一次被进入的地方并没有受伤,而糊里糊涂就没了第一次并且也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的我,对此只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除了嘲笑自己,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人高兴的了。
路萌在帘子前站住,犹犹豫豫地说:“……我已经查知,张余确有其人,不过在前天进地狱谷的时候,当晚没回来,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妖怪……所以、所以这座宅子是真的,里面的人也都是妖顶国的普通居民,妖怪真的是很狡猾……”
我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后面,把里面残留的东西清理出来。
“……昨天是我太冲动,但是、也有舒服到吧?……对不起,想怎么惩罚路萌,路萌都心甘情不要生气了,让路萌来帮你……”
“滚出去!”我抓起木桶旁边舀水的木勺,向外砸去,帘子后面的人哀叫一声,呜呜地哭起来。
每次路萌哭我都会心软,但不代表他总用这招我就不会产生免疫力。
路萌哭了一阵,发现没用,默默捡起木勺,从帘子下面递进来,然后起身离开了。
我的愤怒稍微平息了一点,我知道路萌千错万错,有一点却没说错,昨晚我也有爽到,这事不能全怪路萌,是我没把持住,还想投机取巧,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吧,不过是互相爽了一发,又不会怀孕,我到底在难过个蛋啊!
当务之急,是给冷夜疗伤才对吧。
穿好衣服,头发还湿哒哒的,我站在水银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人。
露出的脖颈、手臂上都有斑斑点点的痕迹,嘴唇破了一点,脸有些浮肿,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我想到公主的治疗术,便回忆着治疗时的感觉,往自己身上放了一发。
等了半天,没有黑气出现,斑斑点点的吻痕也没有消失。
所以说医者无法自治,在这种魔法级别的治疗术上也适用吗?
认命地换了一件更保守的衣服,把自己裹吧裹吧裹成粽子,确认丢脸的痕迹不会外露,我才出了门。
站在冷夜所在的房间门前,我又不敢敲门了。
不知道像路萌一样装可怜有没有用呢。
冷夜现在一定很生气,如果我装可怜,他只会更生气吧。
……毕竟是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随随便便就和一个三线法师上了床,说出去真是有失国体啊。
而且还是在冷夜为我卖命之后,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一进门就遇到这种糟心的事。
如果冷夜之前还有一点点喜欢我的话,经过这件事,也只会讨厌我了吧。
正在我各种纠结犹豫之时,门,忽然开了。
“哎,少爷。”出来的是张府上的小厮,手上端着个木盆,盆里搭着条巾子,上面染着血,触目惊心。
我立刻慌了,急忙推开他,向屋里跑去。
却见冷夜正坐在床榻上,目光向下,注视着腹部左侧那条伤口,裹着一层绷带的右手缓慢而稳定地将伤口里的碎片清理出来。鬓发未及梳理,一缕垂在额前,一向冷冰冰的俊脸仍是没有表情,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忍耐疼痛,他左侧的衣衫完全解开,露出结实健美的肌肉,只是肩上、手臂上、胸膛、肋下,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伤口,鲜红凝固的血液趁着白皙的皮肤,触目惊心。
我脑袋里的说辞全都一股脑忘了,眼里只有在忍痛的冷夜。
“冷夜……”我的声音有点颤抖,“让我帮你好不好?你不要再动手了。”
冷夜抬眼看了我一眼,那本来深邃美丽的紫色眼眸,此刻却像失色的玻璃珠一样空洞冷漠,他只看了一眼,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低头去清理自己的伤口,手上的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