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李大侠,江湖人称“冰魂雪魄”,指的是他对待敌人如严冬般严酷,品行高洁凛然不可侵犯。所谓嫉恶如仇雠,见善若饥渴,是李青从小牢记于心的家训,李父亲笔写了挂在李青房内,每天早晚都得对着三省吾身,看是不是与人为善,伸张正义了。
李家家训林林总总,从吃饭穿衣到为人处世,不管大小都列出了规矩,恨不得连放屁是不是要脱裤子都得考证一番,再划出个章程,可谓是典型的脱裤子放屁。
李青成长在这种环境中,练就了一身鸡毛蒜皮的本事,并妄图以此要求二狗子。二狗子成了他的小厮,成天什么也不用做,就跟在李青后面,看李青干什么自己干什么就行。
李青卯时起床,起床后练一遍基本功,辰时吃饭。李青坐在饭桌前,碗筷摆放整齐,一切都已就位,就差二狗子。
李青走到二狗子的房间,极为克制的敲了两下房门,没反应。加重力气敲,还是没反应,推门一看,二狗子正四仰八叉睡在床上,被子一半还在身上,一半已经滑下地去,上身的里衣向上翻卷,正露出一段瘦削的腰线。
李青大踏步走到床边,拎起二狗子的衣襟,二狗子迷迷糊糊睁开眼:“早啊。”
“早。”李青下意识回答,下一个瞬间又犯了说教病:“早什么早,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床?一日之计在于晨,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才能保证身体健康,人有精神,你知道不知道,还不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吃饭去。”
二狗子本是很有起床气的一个人,一大清早被弄醒,心里先冒出一股火气,还没等喷出来就先被李青喷了一脸,顿时就懵了,成了个哑火的炮仗。二狗子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推到了脸盆边,李青则已经快手快脚的叠起了被子,一边弯腰忙活一边絮叨不停:“你睡觉的时候能不能不踹被子?盖一半掉一半,容易着凉知道吗?”李青恨铁不成钢地回头看一眼二狗子,二狗子随便用手沾了沾水往脸上一抹就算洗完了,洗完就站在一旁,靠着墙壁又闭上了眼睛。
“你能不能让人省省心?洗完脸去穿衣服啊。”李青放下把叠好的被子端端正正摆在床头,将衣服扔在二狗子怀里:“快穿上,今天有咸鸭蛋,再睡以后就没有了。”
二狗子觉得,真是新鲜了,有个人这么管着我,还想着自己爱吃什么,哪怕被骂了一顿也没有骂回去的想法,甚至——也不想油嘴滑舌的贫回去,就想自己少说几句,听李青多说两句。这种感觉,和自己想象中有家的感觉差不多,居然莫名其妙就成了真的,简直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还在做梦。
二狗子异常顺从的跟在李青身后,走到饭桌前,还有些没睡醒的恍惚。
李青食不言,寝不语,安安静静低眉垂目的吃着饭,二狗子等过了大清早的迷糊劲,开始不安分起来。
二狗子嘴里吃着,眼睛则有一搭没一搭的瞟向李青,李青拿筷子和拿剑一样好看,都有种翩翩君子举重若轻的感觉,低头的弧度也好看,显得很温柔。
二狗子明目张胆的看,看完就开口调戏:“李青,你一直低头干什么呀,不会是连看我一眼都不想吧,我就那样丑么。”
“没有。”李青顿了顿“你也别看我了,好好吃饭。”
“哎呦,那可不行。”二狗子挑眉,放慢了语速“我这人,不看着美人吃不下去。”
“乱说。”李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简短的评价。
“什么乱说啊。”二狗子放下筷子,要去捉李青的手:“美人,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吗,你还贤惠得很,被子叠的很熟练嘛,是不是以后我的被子都是你叠啊?”
李青抽回手,觉得被拉住的地方有点痒,忽略这种说不出的痒,李青端起碗,手贴在碗边,却觉得那白瓷凉凉的,有点像二狗子的手指,好像更痒了。
李青也不看他,就低着头说:“以后你自己叠,还有,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二狗子抿起嘴,将李青的表现看在眼里,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你要是懒得再叠一个被,就和我一起睡啊,盖一床被子的话,可是你叠了吧。”
什么,什么什么,李青本还想着,要是二狗子再说起废话没完没了,自己就拿馒头塞住他的嘴,可是这么句话说出来,李青又觉得真要是这么干了,保证又惹得那个不正经的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李青不知如何反应,眼神愈发不敢看二狗子,脑子里全是刚刚二狗子看过来的一双桃花眼,仿佛勾魂摄魄似的。
这饭简直是吃不下去了。李青飞快的嚼完最后两口,就像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觉得一道视线正追着自己背影,李青没回头,赌气说道:“吃完把碗洗了,以后谁最后吃完谁洗碗,看你还说个不停。”
“好啊,我洗碗。”二狗子爽快答应,但是“——你叠被。”
李青终于忍不住回头,二狗子一手拄着下巴,一手向他挥了挥,笑出一嘴的大白牙。
桦山镇是个好地方,民风淳朴,一旦有什么新鲜事,百姓互通有无,一顿饭功夫就能传遍全镇。李青和二狗子每日待在一起,第一天二狗子进了李家门,百姓议论纷纷:“李大侠领个cǎi_huā贼回家干什么?莫不是牺牲自己好看管住人,李大侠真是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什么cǎi_huā贼,王小姐不是当众说过都是误会?诶,你们谁知道,那cǎi_huā贼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