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修了一下,把修改的部分贴一下,省得大家再回头看了
朱煊这一走,宣帝身边终于静了下来。
只是太过静了,就静出了一桩心事——成帝在的时候,整个大正宫中花团锦簇,妃嫔皆是一时之选不说,就连宫女也个个风致楚楚,颇有可观之处。可他登基以来,这几天早晚服侍的,怎么还是那几个临川王府里的太监宫女?
想起从前在宫中温香软玉的日子,他便有些心头发痒,将王义叫了进来:“朕这会宁宫中,怎地没有宫女服侍?从前在各宫苑中得用的宫女都哪里去了?”
王义便俯首答道:“回圣上,这是大将军特地安排,怕那些宫女中混着心怀先帝之人,对圣上不利。旧年宫里用的人,挑着好些的在慈福宫服侍前朝那些妃嫔,剩下的归在永巷做些杂务。”
宣帝点了点头,又想起那位一直没能找到的小皇嫂,心中不免又添了几分怜香惜玉之情。无奈他这个新君不能去慈福宫见先帝妃嫔,只得先推恩于那些年幼貌美、身世堪怜的宫人。
“如今朕已登位,会宁宫中人手尚不足,何况其他宫苑。且去永巷之中挑几个来与朕,若有得用之人,纵不在御前服侍,将来后妃入宫,也好选赐她们。”
王义应声便去,过了不久,果然挑了几名年轻而充满朝气的宫女来,个个目光炯炯,面含春色,十分期待地看着宣帝。
唯有这面容……咳,也未必比临川王府的好到哪去。
宣帝愁得睁不开眼,恨恨问王义:“怎地挑了这样的宫人就来了?”
王义也是委屈至极:“上回成帝被刺之后,在后宫已清扫一遍,裁撤了许多宫人。后来宫中大火,也烧死不少人,再加上剩下的还要先挑了好的服侍太妃们……我已是仔细挑了好的来了。”
罢了,反正一朝天子一朝后宫,以后他的自当比成帝这些更好。宣帝轻咳一声,示意太监把那几人送……送到慈福宫服侍太妃,又吩咐王义:“去把何丞相叫过来议事……朕既登位,也该选良家子了。”
说起这位何丞相,也是一位奇人。他是清河望族出身,单名一个玄字,举动都透着股名士fēng_liú之气,不像是当官的人。可直到宣帝那本书原着完结的时候,他还在朝中当着他的丞相,韩翼、秦文忠、淳于嘉等权臣来了又走,却从无一个能把他拉下来的。
何丞相有三个好处,却是旁人不能及的:
头一样便是长相,面如冠玉,一把美髯不让关羽,拉出去就是朝廷的体面;第二样是才学,当年入朝是从庶吉士做起,无论是公文还是诗赋,传出去都能惹得洛阳纸贵;第三样却是最硬的,也就是他的辈份——这位老丞相是宣帝姑祖母代国公主的驸马。
如此无可挑剔的人物,居然还有一项更令人赞叹的技能——相人。天下无论世家寒门的学子,登何丞相家门就如登龙门,能得他一句点评,出门才好意思自称才子。
而他妻子代国大长公主,也和丈夫有着一同的爱好。不过公主轻易不出来相男子,她最大的爱好便是品题各家淑女。这对夫妻珠连璧合,不知造就了多少对恩爱佳偶。
上辈子宣帝的徐皇后,就是这位公主亲自挑上的,果然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不管宣帝纳来的是什么人,徐皇后都能妥善安排,将六宫管理得一片和乐融融、姐妹同心,有时宣帝进个后宫,都被排挤得找不着地方睡觉……
可惜如此贤淑的徐皇后已嫁了人,也不知阿仁能有这般宽宏否——最要紧的是,不知道那位打定主意要把阿仁嫁与他的神仙还许他纳后宫不许。
正想着这没影子的事,何丞相就已到了文德殿。宣帝忙把人召进来,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先问了几句军务,才隐讳地提起:“按例,宫中本也该由宫女缝制寒衣送与前线战士,只可惜如今朕后宫无人主持,就连得用的人手也极少。”
何丞相捻着长髯应道:“陛下对战士拳拳关爱之心,老臣甚为感动。前日兵部才支了百万两银购买粮草军械,寒衣之类料也备足了,陛下可以安心矣。”
宣帝左提右提,何丞相却总不接口宫中添人之事,无奈之下,宣帝也只好老着脸皮自己提起:“宫中上下如今无人可使,就连先朝旧人,也大抵放出了宫。以丞相之见,该从哪一省挑选良家子充实宫掖为好?”
这一句话问出,殿里安静一片,半晌不闻人声。宣帝急了要催,却见何丞相面色沉沉,连眉头也微微蹙起,手上羽扇轻轻拂动,扇来阵阵凉风。
吹得宣帝都有些冷了,何丞相才为难地说道:“半月之前先帝才放宫女归乡,天下衔恩。宫中如今又无嫔妃,先帝在时尚足用的人手,陛下一登基却又要再添人……臣恐此举有伤圣德。且如今正是用兵之际,朝廷的银子都紧着向西北调,也实在拿不出钱来。”
宣帝怄得直想吐血。成帝宫中那是什么样的配置,自己眼下用的又是什么样的人——何老丞相向来风雅,难道看不出他这几天连打扇的宫女都挑不出个体面的来了吗?
何丞相自顾自地说完了,居然就站起来向他大礼拜了一拜:“先帝朝时,臣常恨后宫奢靡过度,怨女充塞宫苑。圣上检朴自持,不好女色,正是天下典范,臣愿作赋颂扬圣德,使天下皆知吾皇仁义,自然四方归心。”
话说到这份上,宣帝只得把那口血咽下去,高高兴兴地担起这个圣君的名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