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梅知道周金福来说了这么些话后对柳成涵说,“你别怪他,他也是怕你舅舅骂他呢。”
“我知道。”柳成涵说,“舅伢也挺不容易的。”
“他是不容易,但你舅舅对他也没说的了。”周红梅说。
柳条儿全程捧着汤药眼睛呈迷糊状,舅伢刚才说的话里有话?什么不容易?什么没说的?
周红梅看他这傻样没忍住笑了起来,对柳成涵说,“等下你包船去你岳家报喜,顺便告诉条儿弟弟明天不用来接他,等三天过后请大夫来看了没问题咱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等顺儿明天过来了再告诉他也是一样的,江风还是挺大的。”柳条儿说。
“这种喜事还是要我亲自去告知比较正式。”柳成涵说,“要带一些什么东西?”
“真不用。”柳条儿说,“等我们都回去了再让大郎去我原家告诉一声就行。也不差这三天。”
“这样也可以。”周红梅看着柳成涵说,问他的意见。
“今天知道了就今天回去吧,也费不了什么时间。”柳成涵说,“我现在就去了。”
“那我给你收拾东西去。”周红梅说完起身。
柳条儿还在絮叨叨着说不要,柳成涵伸出手指按在他的嘴上,“你最近有一点我很不喜欢,知道是什么吗?”
柳条儿摇摇头,柳成涵说,“那你就好好想想?在我回来前能想明白吗?”
柳条儿不由自主点点头。这样的柳成涵好像在忍耐的边缘,可是最近他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啊?柳条儿的心沉了又沉,还没彻底领会怀孕的喜悦,就感到彻骨的寒冷害怕。他还是装不下对自己好了?果然琴瑟和鸣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只是奢望吧。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柳成涵会对他好。为什么会对他好呢?他长的不漂亮又不识字,有的只有一把子力气,和柳成涵怎么能说到一块去。
柳成涵提着东西上门时廖小豆吓了一跳,等柳成涵说了喜讯,廖小豆才拍一下大腿恍然大悟说,“难怪,我说他怎么最近喜欢吃酸坛菜?原来是有了,我都没往那方面想过,只以为他在你们家吃清淡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这不好在你舅舅家安胎吧?”廖小豆问。
“再过三天就回来。”柳成涵说。
“怎么查出来的?”廖小豆问,“这也太突然了。”
“这不是最近累着了,请大夫一看才知道是有了。”柳成涵说。
“呀,那孩子没事吧?”廖小豆焦急说,“条儿这孩子死心眼,做事从来不知道休息,大郎以后可以帮他看着点,这怀第一胎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是。”
“我会的。”柳成涵说,“船家还在等我,那我就先走了。”
“行行行,”廖小豆忙不迭的说,“等你们回自己家了,我再和他爹上门看他去。”
“好的,你不用送了。”柳成涵说。
船家撑着船,见船舱里坐着的柳成涵很沉默,就好奇的问,“你不是去你岳家说你夫郞的好消息,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去的路上柳成涵因为兴奋和船家聊了会天,所以船家知道他是去干嘛。
“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一点淡淡的疑惑。”柳成涵说,“这岳伢和我上次见他时不一样。上次他还当我是个贵宾一样招待,今天就像正常的子侄辈说话,这前后也不过才一个月。”
“哈哈,你还是新君郎吧?”船家爽朗的笑说,“这有什么好疑惑的,他家的哥儿才嫁给你,双方都不了解,他为了你对他哥儿好一点,自然要把你当贵宾一样对待。你这会儿告诉他哥儿怀孕了,他的心就踏实了,这哥儿要生了孩子就算在夫家站稳脚跟了。这下他就能平常心对于你了,你要是对他哥儿不好,他也能端起架子教训你几句。”
“不过岳家本就是长辈,他待你随意了,也是表示亲近。”船家说。
“还有这样的?”柳成涵失笑,原以为这样的心理只是有女人才会有的苛刻,以生孩子论女性的成就。这里的男人虽然也生子,但在他看来,这里的哥儿也是家里的经济来源之一,应该不会被简单当成生育机器才是。
果然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那柳条儿呢?他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比如那些揣上孩子就傲娇的女人。
柳成涵看着江面陷入沉思,夕阳卧在江面上,江水金光凌凌。
☆、深夜进行谈心
柳成涵回到舅舅家,舅舅又下厨做了一桌好菜,说要庆贺。一直拍着柳成涵夸他是个好小子,一次中的不浪费,柳成涵被夸的不好意思,举着杯子和舅舅喝了两杯。
有点熏熏然的回屋,柳条儿包成一个大包面朝墙壁躺在。柳成涵以为他睡着了,就没叫他,自己打水洗漱。
等坐到床边准备睡觉时才察觉柳条儿并没有睡,“还没睡?”柳成涵问。
柳条儿沉默的点点头,柳成涵见他反应不对劲,就把他身子扳过来,柳条儿面色惨白,泪痕斑斑,丝绸的枕巾都晕染成深色,显然哭了不少时间。
“你怎么哭了?”柳成涵问,“为什么哭了。”
柳条儿不去直视他的眼睛,闭着嘴不说话。
“不准备和我说吗?”柳成涵说,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郁躁。他最烦人扭扭捏捏,唧唧歪歪有什么事也不直说,自怨自艾的冷战。
“准备以后都不和我说话了?”柳成涵问。
柳条儿不说话,柳成涵用手指夹住他的下巴问,“我问你是不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