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誉看着林以谦,“可以靠在你身上么?”
林以谦还有些犹豫,他对于不是爱人的同性身体接触有点排斥,却不是反感,最终他还是点头。以为谭家誉只是靠在肩膀上,结果他上半身都放在他的双腿上。这个摸样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薛少瑾遇到挫折的时候就很喜欢这样做。
林以谦第一次看到谭家誉毫不掩饰地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他躺在他的腿上,说着他心里的秘密。当今的社会,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谭家誉说他对女人反感,是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父亲与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办了离婚手续,而后劳燕分飞。母亲出了国发展,不久后嫁给了一个外国人。离婚后的父亲也时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感情生活混乱不堪。
父亲带回来的女人大都是身材火辣,穿得暴|露,化浓妆,身上有一股糜烂的香水味。来到家里的女人都喜欢捏他的脸,用涂了红唇膏的唇去吻他白嫩的脸蛋。甚至有一次,他站在楼上往下看,客厅的沙发上他的父亲和一个女人缠|绵,不懂事的他看着位于父亲下面的女性,心里不由恶心反感。
年仅五岁的谭家誉对女性的认识停留在父亲带回家的那些女人身上,潜移默化之中,他对女人这一个词产生了厌恶感。
女人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淫|靡,喜欢伪装的恶心之物。他开始推拒,一有女性靠近他,他就会下意识推开。
小时候的这一系列经历让他在心里产生了阴影,直到后来长大成人,心理上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是那样,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对女性的反感,特别是对穿得暴露的女性。
今年二十六岁的他没有交过女朋友,大概,这一辈子也不会。心理学上的同性恋者分为两类,一类是天生,一类是后天。谭家誉这一类明显是属于后天的。
对于反感女性的事,谭家誉从来不对外人说,这一次他却对林以谦敞开心扉,在他面前表露自己最孤独无助的一面。
躺在林以谦的腿上,谭家誉苦笑,“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
“不会。”
无论是谁,小时候经历过这类的事恐怕心里都会留下一些阴影,这并不是他的错,更不能说是变态的心里。
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自己心灵深处的秘密,谭家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宽慰。林以谦总能让他感到安心,因为那份安心渐渐他就在他腿上睡着。
腿上的人睡着后,林以谦并没有叫醒他,偏头看着车窗外的江堤石道。过了十点,先前人来人往的江堤开始变得冷清,对岸的霓虹灯依旧不休不停地闪烁,倒影在江面上的灯光被水波化开,如上了色的时光年轮。
林以谦低头看了一眼腿上睡着的人,视线落在他睡得安稳的侧脸,不由想起了薛少瑾。
刚回国的那时,薛少瑾应聘了不少外资公司,心高气傲的他把自己海归留学生的身份当做招牌,总想往中层管理职位的方向应聘,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他只得屡屡被拒。在外面受了挫回到家的他就喜欢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躺在林以谦的腿上,对在外面遇到的挫折只字不提。
被多家外企拒之门外,薛少瑾放低了要求,在r公司应聘了一个业务员的职位,总算被录用。
袋子里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车内突兀地响起,林以谦从西装裤拿出手机,连来电显示都没来得及看就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人问:“在加班吗?”
是薛少瑾的声音,林以谦低头看了一眼幽幽转醒的谭家誉,说:“在外面。”
“嗯。”其实他还想问,跟谁在外面。还没问,林以谦挂了电话。
谭家誉从他腿上坐起来,不曾想过自己会睡着,“对不起。”
“没事。”
“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