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作为宁寅的好友,也受了萧维琳的迁怒,也不肯和我说话了,这真是青春多彩的少年时光,他们总是在为一些小事愤怒、烦恼、斗嘴和翻脸。
那天午休和章令元在宿舍里说笑话,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章令元伸了手来咯吱我,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躺倒在床上,面红耳热喘息着缩着身子一边喊:“别闹了,我怕痒……”
还没说完门口忽然推开,宁寅回来了,他看了我们一眼,表情冷漠,直接往他床边走去,拉了个行李包出来将衣服往里头塞,一副好像又要远行的样子。
我推开章令元,坐起来整理皱巴巴的t恤,和宁寅说话:“小寅你都几天没回来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宁寅忽然爆发了:“考试考试,你能不能别那么烦?”
我呆住了,宁寅黑漆漆的眼眸注视着我,里头居然有着厌恶:“萧芜,我本来以为你和我一样,在这世界上没人可以依靠,所以只有努力向上,但是我没想到你却甘于过寄生生活,贪图安逸,毫不羞耻的使用别人的钱物,胸无大志,浑浑噩噩,一生都受人摆布。这也罢了,人各有志,但我以为至少你应该理解我,结果你真是烦死了你知道吗?啰啰嗦嗦的像个女人一样自以为好心!每天说着令人厌烦的大道理!你以为你是圣人要拯救一切么?你以为你可以干涉控制别人的生活么?别自以为是了!你该去教堂传教!”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通红,我从来没有想过宁寅会这样……厌恶我,宁寅冷淡地看了我一眼,拿了行李包直接推了门出去了。
章令元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地说:“他大概是别处受了气,你别放在心上。”
我看着他,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要干涉控制别人的人生啊……我只是觉得他天赋很好,不读书很浪费。”
章令元安慰我:“我知道,你心好,也不是那种爱指手画脚的人,平时你和外人都不爱说话,你是对自己人才是这样的。”
我很难过,章令元的安慰并不让我好受,兴许我把宁寅当成是最好的朋友,他却不是这样想的。
宁寅之后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回来,连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一直到暑假即将到来,听别人说是出了国去拍广告……其实他真的越走越远了,也许真的是我管得太多了。
我反省自己,每天看着空荡荡的另外半边桌子,却总是觉得心里难受。
然后章令元这天也来找了我:“小芜,我要出国了,来和你告别。”
我吃了一惊:“你这么小就出国了?”
章令元点了点头:“先去美国读两年语言学校,然后就直接考那儿的高中了,这样比较容易融入,本来留在这里读小学,也是因为爸妈觉得国内的小学氛围好,让我也熟悉传统文化,不过高等教育还是外头的理念先进些,更有创造力些,其实小学毕业就该去了,我当时舍不得,又多留了一年,现在还是该走了,小芜,我很舍不得你的。”
章令元眼圈都红了:“你别忘了我,到了美国,我还和你视频聊天,好么?”
我点了点头,心中着实难舍,这个孩子心胸宽厚,脾气温和,这些年下来,我还记得他第一次见我,要带着我玩耍的小小绅士模样,包子脸粉嘟嘟的,努力摆着大人的表情对我说:“你爱玩什么?我陪你玩。”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么小就各奔前程,我忽然想起当年萧恪的父亲提拔到别的市,他来和我告别,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人生中的舍不得,这世界上什么都强求不了,亲人、朋友、爱人,统统都不由人,什么都留不住。
晚上回家,我垂头丧气,看到萧恪,又想起宁寅说的我甘心做寄生虫的话来,忽然隐隐觉得,这些年我贪恋留在萧恪身边,随波逐流,身子变成孩子,性格也变成了孩子,这么多年毫无建树,的确,还不如宁寅这样一个自立自强的小孩子。
萧恪看出来我心情不好,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听说章令元要出国了心情不好?你要真的舍不得,放假我带你飞去那边见他就是了,这都现代科技了,哪怕每天视频也是使得的,别沮丧了。”
萧恪对我温柔,我就没了骨气,如今看来我的身体是看不出能变回去的迹象,只有慢慢长大,难道以后我就真的这样仰人鼻息,什么都由萧恪安排,让萧恪当儿子一样宠着就行了?难道我不是想站在他身边,成为和他平等的爱人么?如果我事事都依赖他,让他长大,将来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他还会喜欢我么?他一定……会恨我吧……
我不能再这样依赖萧恪下去,必须尽早独立,我连宁寅都不如。
我抬了头对萧恪认真地说:“我想直接参加初三的中考,跳级上高中。”
☆、番外之少年的烦恼
宁寅发现自己会对男孩子有反应的时候,十三岁。对象是那个一直当成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的同桌。
他七岁的时候遇到他,小小的个子,双眼皮大眼睛,唇红齿白,才六岁就跳了两级读三年级,刚成为同桌的时候,他很满意,因为这个新同桌和其他同学不一样,问长问短的烦人,他很少说话,对别人大多数沉默,不说话的时候总能看到他有一丝忧郁。他从小很讨厌交朋友,因为对方总会叽叽喳喳地问他:“你爸爸是做什么的?你妈妈是做什么的?你们家住在哪里?”等后来从别的地方知道他是私生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