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的心情用震惊不足以形容,他以为陆正则至少得等他“睡着了”才出手,轻薄的程度也就是亲亲小嘴摸摸小脸,谁料他明显还醒着,陆正则就出手了。倘若陆正则真要对他做点什么,他岂不是自投罗网,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他?
沈湛双目紧闭,浑身僵硬,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却听一道声音在耳边道:“别怕。”紧接着,他的两只耳朵就被人捂住了。
轰隆的雷声顿时被隔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沈湛:“……”
他的一颗心提那么高,就这样被人轻轻放下了?
沈湛难以置信地翻了个身面朝陆正则,陆正则只是随着他的动作调整了手的位置。
一切回到了起点。
陆正则究竟喜不喜欢他?
沈湛被陆正则捂住了耳朵,不能随意翻身,一直纠结到外边的雷雨声都停了,才迷迷糊糊地要坠入梦乡。就在即将坠入梦乡的那一刻,陆正则轻轻地动了,他松开捂着沈湛耳朵的那只右手,以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搂住了沈湛的背。
沈湛瞬间就清醒了,他感觉到陆正则在他身上微微施了一些力,将他仰面放在了床上,紧接着那只被他压在脑袋下的左手就抽离了。
……
又想多了。
沈湛等着陆正则躺好后继续睡,谁料陆正则并未立即离开,他撑在沈湛的上方,许久都没有动静。屋外的电闪雷鸣早已停了,屋内漆黑一片,即使离得再近,也只能隐约看个轮廓。沈湛感觉到陆正则的呼吸拂在脸上,痒痒的,却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沈湛忍不住想翻个身的时候,面颊突然被人轻轻地抚了一下。
从面颊到鬓角,像是一条绢子从脸上扫过,称不上冒犯,却令沈湛怦然心动,耳尖红了,脸上也烧起来了。
他从未被人这样触碰过脸,纵然在戏台上也没有,小心翼翼,却又万般柔情,再高明的角儿都演不出这样的手段。
沈湛确认了一件事:陆正则喜欢他。
陆正则的人品毋庸置疑,只要沈湛说个“不”字,就绝不会勉强。
那沈湛呢?
是该佯装不知,明确拒绝,亦或试着接受?
沈湛心中乱成一团,不知折腾到何时才入睡,翌日早上理所当然地醒不来,是陆正则小心翼翼地挪他的手,他感觉到动静才醒了。
沈湛睁开眼,睡意朦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陆正则道:“困就再睡会。”
沈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动动腿准备伸个懒腰时,发觉自己腿就搭在陆正则的腿上,昨晚的记忆被唤醒。
他看了陆正则一眼,迅速把自己的腿收了回来。
陆正则获得自由后,起身换衣服。沈湛也准备起了,可他想起一件事,昨晚他是穿着睡衣来的,衣服都放在自己屋子,如今天气虽然渐渐回温,但夜里和清晨仍是十分寒冷,他抱着被子坐起身,有些舍不得离开暖和的被子回自己的屋子。
陆正则穿好军装,见沈湛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就明白了,道:“我去取。”说完,转身出去了。
沈湛看着陆正则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外头的传言,陆参谋长在南郊别墅养了个二姨太,宠到了骨子里什么的……除了他是男的,其余的竟一点错都没有。
第十七章
陆正则为沈湛取衣物时,正好撞见刚起床的端午。端午亲眼看着陆正则进了沈湛的房间,取了沈湛的衣物,再过一会,沈湛就穿着陆正则取的衣物从他房里出来了。
端午的嘴里顿时能塞进一颗鹅蛋。
沈湛今日起得晚了,就熬了一锅白粥,配一叠酱菜。他将白粥和酱菜端上桌后,神情自然地坐在陆正则对面吃早餐。
陆正则用过早餐就出门了,他一走,沈湛立刻把碗筷往桌上一放,高深莫测地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半晌都不说话。
端午见了早起的一幕,对沈湛与陆正则的关系产生了误会,在边上小心翼翼地道:“师父,如果你真不愿意,我们就跑吧。”
沈湛蹙起眉头道:“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端午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沈湛:“……”
他忽略脸上的隐隐作痛,纠正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在确认自己的想法后,沈湛叫了一名卫兵进屋道:“麻烦跑一趟陆府,问问少夫人,她几时有空,我想请她喝杯茶。”
赵三小姐答复得很快,上午约人,下午就应约了。虽说是沈湛主动约的人,但真正见面了,他却有些难以启齿。
赵三小姐主动问:“慎初的怀表你看了?”
沈湛道:“看了。”
赵三小姐问:“你心里是什么个想法?”
沈湛道:“比起我的想法,更重要的事您的想法,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赵三小姐笑道:“你和慎初的事情,怎么还来问我?”
沈湛道:“您是慎初的夫人,我必须尊重的您的想法。”
赵三小姐明白了:“原来你是在意这个。”
两人坐的地方是茶楼的二楼包厢,卫兵守在门外,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赵三小姐却是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讲个秘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和慎初不是真的的夫妻,我们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