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转过身去等着大少爷离开。
这司机真是个好人,等着哪天能跟他交个朋友。
等彻底看不到车子了,我才放松下来,随即又觉得自己简直是莫名其妙。
为啥要怕一个人怕到这种地步,我和穆燃就只是普通朋友,这个惧怕程度简直像是妻管严一样。
所以说我到底是出于啥心情对着大少爷惟命是从的?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好像大少爷控制住了我一样,这种感觉简直是各种闹心,让我恨不得重新回到那个时间点然后义正言辞的拒绝他。
——我有事,你管我干嘛?!
可是光想想我就没那个胆子跟大少爷这么说话。
说难听点,我就是怂,对,我认!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我的好友,毕竟时间不多,我得在我大哥回来之前就立刻回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找到一个完全没有线索的人,实在是太难了,我找了所有见到余海威的地方,恨不得揪着每一个人的脸看个清楚,也没有看到哪怕是一个相似的身影。
最后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这里实在是没有给我留下好的记忆的地方,站在门口徘徊了半天,我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门。
随着我的动作,大门被轻轻打开,然而看到的却只有一片浓浓的灰尘。
虽然知道不可能会在这种地方,我却还是觉得失落。
可能真的是没缘分。
我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个阴影投射过来,出现在了我的脚下,那种从背后所袭来的强烈的存在感,让我突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次死亡的瞬间,我猛然转过身来狠狠的对着那个人打去,眼前只有一片黑色,根本没看到人影。
那人只是稍微一个躲闪,就退到了后面,然而我却身体失去重心向前差点摔倒,被对方轻手扶住。
恍然间清醒过来,我抬头看到的是余海威像个女孩子一样的颜容。
“啊哈……啊哈哈哈哈。”我先是放心的笑,最后又觉得自己很好笑,就这么大声笑了起来。
余海威依旧是不吭不响的,像个没有嘴的罐子,静静的看着我笑。
等我笑的感觉尴尬了,沉默了下来,他依旧用着同样平静的目光看着我。
“生日快乐。”我也看着他,终于说出来憋了一天的话。
他眼神闪烁,只是微微点头。
“我请你吃饭。”我伸手去拉他的手,他也不躲闪,就这么被我像个孩子一样牵在手心。
他的手很冰凉,却很干燥,骨节分明,硬邦邦的并不好握,但是他却不肯松手,反被动为主动,牢牢的禁锢着我的手,甚至被他握的有点发疼。
“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在这么说之后,他才略带留恋姿态的松开,我终于得以自由,转身就进了蛋糕店。
我点了上面水果最多的蛋糕,我不记得余海威喜欢吃什么了,但是我喜欢水果蛋糕。
拎着蛋糕盒就跑去火锅店要了一个包厢,出于一种很奇怪的心态,感觉这野孩子好像再见面之后太闷了,不知道火热朝天的火锅能不能让他开心点。
我带的钱不少,将贵的东西都点了一遍,两个男孩子,吃东西怎么也不会少的。
堆得满满一个桌子。
“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啊?”
“交女朋友了没有?”
“你怎么长的还像个女孩子一样,如果真的是女孩子,我就娶你!”
整个餐桌上就只有我在自说自话,在能回答的时候他就点点头,不能回答的时候就沉默,在一些实在是被我缠的烦了的时候才会给出几个单音,很微弱。
等到能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我的肚皮也鼓了起来,手中拿着水果,我终于沉默了下来。
“当初我不知道你家里出了变故,当时没在你身旁对不起。”
这句话,我想告诉他。
不管他原谅不原谅我,我都想告诉他。
“不是,你的错。”
很久之后,我才听到了余海威的声音,依旧是轻轻的,淡淡的,略显勉强。
我认为他可能是不太想原谅我,才这么说话。
“谢谢。”
余海威过于白皙的手指伸手从衣领中勾出了一条白色的绳子,在绳子的下方悬挂着一只颜色有些怪异的戒指。
余海威将戒指取下来,放在手心,伸向我。
戒指并不能说是有多好看,我毕竟也是从小见过了不少首饰的人了,小时候还经常会将妈妈的首饰偷偷拿出来玩,但是这个戒指的质地十分普通,而镶嵌在戒指上的那一刻极小的晶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居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
“这是什么?给我的?”我盯着戒指,然后将余海威的手推了回去,“你过生日,为什么要给我送东西啊,我不要。”
光是看着余海威将东西贴身放着的情况就知道这个戒指的含义必然是对他意义非凡的,我可不能随便收下来这样的东西,没准这东西是他以后用来娶老婆的呢。
“给你。”
余海威的声音,在听过了这么几次之后我终于察觉到了某种怪异的地方,虽然听起来发音准确却依旧能察觉到在准确之中的粗粝宛如砂石摩擦的涩涩声,这种声调宛若撕扯着声带勉强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