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苗儿,可不能睡啊,睡了再摔下去,搞个鼻青脸肿的。”
杨树恩了一声,还是闭着眼睛。他真的累坏了。压根没干过体力活啊。
容刚赶紧腾出一只手抓住他搂抱自己腰的胳膊。
“树苗儿,马上就到家了,吃饱了再睡觉。”
“哦。我饿了。”
“就到家了。”
加快速度,赶紧把这祖宗弄回去,怕他脑袋一懵的摔下去。
洗澡吃饭都晚上九点半了。容刚的脸黑的一点笑模样都没有。恶狠狠地给他添了一碗饭。
“你说说你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工人那么多有你啥事儿啊,你就在那站到天亮你以为能帮上什么忙?包工包料工程队都能做好,你监工有个屁用。老支书都不常去,你去的比工人早回来的比工人晚,你可真是个好村长啊。我这忙了几天,厂子里进料我没时间管你呢,好不容易我这有空了,你比我还忙。想跟你在一块待会的时间都没有。镇长多发你工资啊。”
杨树扒拉着米饭,饿坏了,大口大口的吃。容刚给他夹菜。妈的,他就感觉自己是他媳妇儿,还是最最贤惠的那种。
“看你这样,非洲回来的都比你强。晒得跟贼那么黑。前几天养出来的肉都掉没了。西北风快开刮了,你小心点别把你吹上天了。”
夹起一个鸡腿丢到他碗里。
“我还想让你趁这几天在家里跟我学做饭呢,妈的你裤衩都是我洗的。有你这样的吗?你这媳妇儿,要是搁古代,早一个大休字儿贴你脊梁骨上了,麻溜给我滚蛋。老子不要你这败家媳妇儿了。”
杨树用筷子敲敲碗,丢给他一个白眼。
“有完没完啊,这么多话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累一天了到家你就叨叨,就不能消停会?”
听听,这是媳妇儿该跟老爷们说的话吗?老爷们伺候他的跟大爷一样,他还在这挑三拣四了。
筷子一放,容刚决定要振振夫纲,什么叫以夫为天,什么叫做贤妻之道。
“你给我弄口水来,噎死我了。”
还不等他说话呢,杨树在那伸脖了,满肚子的你要贤惠,要以我为中心,我是你老爷们你要照顾我伺候我的话,都被杨树噎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儿吓没了。赶紧成了一碗汤递给杨树。
“我今天用萝卜羊肉熬的汤,补气的。这秋天了就是要大补。你尝尝好喝不,多喝点。”
得,容小媳妇儿真是贤妻啊,还帮着杨大老爷们吹凉了汤呢,小心翼翼的扶着碗让他喝下去。
杨树灌了两碗汤,两碗米饭,撑了。摸着肚子,打饱嗝,一脸的舒服啊。
妈的,累死累活的回家吃顿热腾的饭菜,真的是太幸福了。
“好喝吧,明天咱们还喝。”
这个没骨气的容刚,一肚子的抱怨,跟振夫纲的话,没了。看到杨树这个特别满足的样子,只剩下满满的高兴了。
“你做饭真好吃。”
“那是,我是谁啊,我干啥啥成功呢。”
“明天想吃肉包子,一口咬下去都是肉的那种。”
“成,明天我给你包包子。”
杨树笑得特别满足。甜甜的对着容刚那么一笑,容刚魂都快飞了。其实吧,也没啥,做饭就做饭,他最近忙,不学就拉倒,日子长着呢,小树苗早晚都会学会了。到时候再让小树苗做饭给自己吃也不晚。两口子嘛,你忙我多照顾家里,我忙你就多担待着点。
互相照顾太应该了。
所以那一肚子的牢骚啊,因为这个甜甜的笑容,消失了。
大男子主义的人,往妻奴上发展。
所谓夫纲,为妻之道,最后都会变成,亲爱的你说啥就是啥。
容刚往下收拾着碗筷,饭菜放起来,炕桌擦干净了。杨树干脆往炕桌上一趴。
洗了澡浑身清爽,吃饱喝足浑身舒服。累了一天了,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明天早点回来。”
容刚洗着碗,跟杨树商量。
“恩,明天镇长说不用我去了。我的手也到时候去医院做个复查,我觉得好了。镇长说,身体要紧,明天他来监工。”
杨树懒洋洋的趴在那,脑袋枕着胳膊。放松的就像晒太阳的猫。
容刚刷碗的动作一顿。
“修路都这么久了,镇长一次没出现过,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啊。”
杨树在胳膊上蹭蹭鼻子,头上的白炽灯晃得他头晕,闭上眼睛,浑身都懒懒的。
“听说,县上的来。反正陪上头领导我也不会,我干脆去医院看看手。太不方便了。赶紧好了我要干活呢。”
声音也慢慢小下去。
容刚一听,就明白了,镇长这是打算支走杨树,想独占这份功劳业绩啊。杨树太傻没听明白。他这操心费力地忘了吃喝,晒得跟驴粪球那么黑,跑动跑西的折腾钱跟着忙活,临了没有杨树的功劳了?这份业绩县里知道,在履历表里那就是很有分量的。升官看中的就是这些业绩。
敢侵吞我媳妇儿的功劳?真是胆子不小。
绝对不能让杨树傻了吧唧给别人做了嫁衣。
“明天我送你去医院。早去早回。”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