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这天子脚下你别太嚣张,给我开,哪有这等道理!赌坊有赌坊的规矩,你爹就是京城府尹也不能说拆就拆!”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英俊公子哥从楼上下到大厅,这一番话顿时获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再一看,不就是这家赌坊老板的表侄子朱弥公子吗?
卓少倾顿时睁开眼睛就是一个鄙夷地白眼甩过去,“京城府尹?你这是拿这等小官侮辱我爹呢?京城府尹不能说拆就拆,但是我爹——说拆,就得拆!”
众人眼角皆微微抽搐了,京城府尹?小官?你爹得多牛逼啊才生出你这样的孽子?你还敢不敢再狂妄嚣张一点?
朱弥一愣,还真不想这个硬角色超出他的想象,但是他只当这是小孩子的幼稚话语,毕竟这大景皇朝还是有王法的,当下冷哼一声,“恐怕你便是皇子殿下也不敢说当今圣上罔顾法律说拆就拆吧,你爹再大的官要是敢拆我家赌坊,我朱家就去告御状,倒时候小心别吃不了兜着走,小朋友!荷官,开!”
荷官身子一抖,自家小老板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快速就开了,但是众赌徒也就瞥了一眼,注意力依然在卓少倾身上,想看看被当场灭了威风的样子,让你嚣张,一山还有一山高,朱弥少爷威武!
只见卓少倾青筋跳了跳,转身将扇子一挑,桌子上的赌注金银什么立刻洒了一地,身子一扭一跳,就上了赌桌,一脚踢飞刚刚开的骰子,抱手瞪着朱弥,“怎么着吧,有本事去告我啊?”
朱弥气得发抖,正待叫下人去把他弄下来,卓少倾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地,威风八面扫过众人,大声补了一句,吓得众人都纷纷安静下来,不敢再动。
“我爹是卓辰平!”
天哦,原来是前几个月大名远扬卓侯爷的孽子啊!
卓少倾摇着扇子,在众赌徒咬牙切齿内心鄙夷但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忿恨的复杂目光中,以一种他那年代奥斯卡明星走红地毯的姿势,风骚地走了出去。
“吃喝嫖赌,正好也饿了,再去酒楼闹一场就差不多会被府上人追出来了。”卓少倾想着就走进据说京城最豪华最有档次的谪仙楼,但是很不巧又很巧,刚被包场没位置了——正愁没什么借口大闹呢,这就有了。
卓少倾横眉倒立面色越来越黑地看向过来解释的店小二,瞥着楼上,轻蔑地道:“大爷都还没包场,谁给包上了?”
这小二在京城底下最火的酒楼做事,来来往往也算见过各色人物,却愣是没见过这样嚣张的,最主要的是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鬼,直接就脑子被雷得不好使了,“……是京城府尹的李公子。”
“倒真巧啊,刚在赌坊才说呢,不就小小京城府尹吗?”卓少倾极其霸道地一脚踹翻身边的凳子,把小短腿踩上去,以一种滑稽又老气横秋一副恶霸标准的态度命令道:“很不幸,小小府尹遇见本大爷了,去,让他赶紧滚,这里大爷包了。”
“呵!好狂妄的口气!”卓少倾的声音奶声奶气但是极其大声,楼上的又不是聋子,肯定听到了,转出一个锦衣二十出头的公子领头,身后是一堆文人骚客模样同样二十出头的公子,那锦衣公子正是京城府尹的次子李名。
“你不狂是因为你没有狂妄的资本,羡慕不来的。”卓少倾摇着扇子,叹气摇头。
李名顿时眼角狂跳,身后的一堆朋友也那个嘴角抽搐不已,这话说实在的,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敢问这位小公子贵姓?”李名强忍着怒气,问。
卓少倾翻着白眼望天,无视他,扭头只管对已经没有任何语气木掉的店小二道:“大爷我今天包场,不相干的人给我清场吧!”
“天子脚下,还轮不到你无法无天地放肆!”李名一拂袖,完全愤怒了,也扭头对店小二大声怒道:“谪仙楼怎么着都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吧,今日是我先包了,不管他是谁,你们都没有理由出尔反尔!否则也不怕被天下人笑话吗?”
店小二哭丧着脸,真的最怕就是遇到这样的,夹在中间那个悲剧啊,原则上是没错,可是那是对实力相当或者相差不大的,当一方权力以绝对压倒性优势远远大于另一方的时候,傻子才会为你得罪人啊!还府尹公子呢,脑袋也不好使啊!
“天下人笑话也总比被大爷我拆楼好,对不对啊?”卓少倾似笑非笑悠悠抱手看向店小二。
这个时候老板季和出来了,早就看清楚了架势,而且不巧,他刚从红花楼回来,昨夜红衣小瘟神他是见过的,昨天就在表示对老鸨同情的时候祈祷那祖宗千万别去他楼里,不过很明显,上天没听到。这会儿硬着头皮上来,先对卓少倾赔笑,然后无奈地对那李名一抱拳,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好意思了,其实小侯爷前几天就跟我招呼了,瞧我这老头记性不好,这给忘记了,李公子大人大量,小孩子嘛……下次公子光临,我们为公子送上五十年的竹叶青当做赔罪可好?”
李名那个气啊,这番鬼话他信才有鬼啊,而且他身后这么多朋友看着呢,实在丢脸,特别是还被一个六岁的小孩子给抹了面子,但是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小侯爷!当下也只得悻悻下楼,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卓少倾摇着扇子上楼,后面的季和点头哈腰地跟着,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卓少倾应该被他凌迟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