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叩开严家的大门,看到开门的是严洛时,不禁微微一愣,“严先生你回来了?”
“刚到,”严洛笑容淡然,他微微侧身给肖泽凯让出一条道,“肖老师,请进。”
“好,”肖泽凯没有半刻停留,跨开步子走了进去。
宽敞的客厅,飘散着清淡的粥香,肖泽凯轻车熟路地换上拖鞋,随口问道,“天天怎么样了?”
严洛倒了杯水递给肖泽凯,“刚吃了药睡下了。”
“我去看看,”肖泽凯没来得及喝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朝二楼走去。
来到严钧宇的房间门,肖泽凯轻推开门,小心地走了进去。
温暖的房内,小家伙安安静静地睡着,闷闷的鼻息声荡漾在四周。
肖泽凯走到床边,看着严钧宇。小小的包子脸由于发烧的缘故变得通红,翘翘的睫毛乖顺地垂在眼睑下,额头紧紧皱在一起,想必身体一定很不舒服。
脉脉地凝视着眼前沉睡的小天使,肖泽凯眼中的忧郁悄然渐落。
这个孩子到底是有多么依赖自己,为了能够让自己陪伴他,不惜和自己的父亲吵闹,以致于生病。
可是,天真单纯的他并不知道,这个他所依赖的人是一名警察,是为了抓住他的父亲而假装和他亲近。现在的他还生活在幸福快乐的生活中,对潜藏在身边的威胁毫不知情,还对自己百般撒娇,就只是为了见到自己这么简单。
假如有朝一日,他的父亲因为自己的一些无意识的言语或者被人引诱而锒铛入狱,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又会又怎么样的心情?
自己在面对这个孩子时,又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和心态去面对他?
午后的冬日阳光,悠悠地投射进房内,浅薄的氤氲如薄雾般充盈着深邃清明的眼,意味纷繁。
罢了,至少现在自己还没有抓到严洛的把柄,这个孩子还是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一段时间。
严洛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急不来,那就让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找到他的罪证,至少能够减轻一份自己内心的的负罪感吧。
怜爱地瞧着眼前的小家伙,肖泽凯慢慢伸出手,把对方滚烫的小手,轻轻地握住。
静静地陪了会严钧宇,肖泽凯给对方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沿着阶梯拾级而下,他走回到客厅。
听到厨房里一阵碗碟碰撞发出的声音,肖泽凯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见严洛从厨房里端了一个砂锅走出来,“肖老师,还没吃饭吧?”
一经严洛提醒,肖泽凯这才想起来自己忙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胃部也发出了轻微的“咕咕”声。
肖泽凯揉揉胃部,俊美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一丝尴尬,“是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严洛忍住笑,“正好煮了点粥给天天吃,他才吃了一点,剩下这么多,肖老师要是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吃点如何?”
肖泽凯没有推脱,“也好,正好肚子饿了,既然严先生开口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是天天的老师,自然不用和我客气,”严洛舀了一大勺粥在碗里,放到了肖泽凯面前,“清粥小菜,请慢用。”
“谢谢,”肖泽凯闻着清粥的淡香,端起碗吃了一口,“味道不错。”
“真的么?这可是我煮的,”严洛像个被老师表扬的孩子般得意地弯起眉角,“想不到能得到肖老师的表扬,真让我受宠若惊。”
肖泽凯放下筷子,避过严洛饶有兴味的眼神,“严先生真会说笑,我一个幼儿园老师,说话无足轻重。再说,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想要表扬你。”
严洛谐谑地弯弯眉角,“肖老师真有趣,不像有些人为了讨好我尽说些阿谀奉承的话。说心里话,我挺喜欢你的,你这个人说话实在又有爱心,对我们家天天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是个好老师。”
“…”肖泽凯听完严洛的话,一口粥呛在了喉咙里,这粥本就烫,现在呛在了气管里半上不下的,弄得他脸色一下子惨白。
严洛说完话还沉浸在这份片刻闲适的感觉中,当他察觉到对面人的不对劲时,脸色大变,连忙扔下手中的勺子,跑到肖泽凯身后轻拍他的后背,“别说话。”
“…咳咳…咳咳咳…”
连续拍了好几下,肖泽凯咳嗽了几声,这才缓过劲来。
“没事吧?”严洛不敢怠慢,扶着肖泽凯的肩,一下下轻抚着对方的背,言语中带着关切和焦急。
肖泽凯摆摆手,“咳咳…没事了…”
严洛探头看向肖泽凯,见对方的脸色已经基本恢复如常,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坐回到餐桌边。
看了眼冒着袅袅热气的清粥,严洛不太放心地问道,“粥很烫,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肖泽凯咽了下唾沫,喉咙口有轻微的刺痛和灼烧感传来,但并不严重,他微微拧了拧眉,“没事,不要紧的。”
严洛将对方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知道肖泽凯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但是,对方越是这样他就越感到心里不安,面对这个让自己感到舒心的男人,严洛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起身躬下身,凑到肖泽凯面前,伸出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肖老师,得罪了。”
肖泽凯没料到这个男人会来这一招,在对方那只强而有力的手捏住自己下巴的瞬间,身体已经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自然的反应。
“啪!”
不轻不重的击打声,在这个安静的客厅里却显得格外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