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又有一列火车从前方开了过来。
“啪吧,虎车。”猴娃子说道。
“嗯,火车。”罗蒙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穿乱的头发。
“虎车。”猴娃子看着火车越开越远,露出遗憾的表情。
“火车走了。”罗蒙说。
“虎车……”猴娃子看着火车消失的方向,一脸的怅然若失。
“回去吧?”肖树林把烟头丢到地上踩了踩,对罗蒙说道。
“嗯,今天先回去吧,下回有机会再带他过来看火车。”罗蒙笑了笑说道:“你坐后边吧,我来开车。”
“行。”肖树林应了一声,就帮罗蒙拉开车门,罗蒙抱着猴娃子下去,把孩子交到他手里,自己就坐驾驶座去了,肖树林带着猴娃子坐后面。
“啪吧。”猴娃子皱着鼻子在肖树林身上嗅了嗅。
“不喜欢这个味儿?”肖树林咧嘴笑道。
“啪吧。”猴娃子又叫了一声。
“乖,再叫一声。”肖树林觉得他儿子叫得蛮好听。
“……”
这天傍晚罗蒙他们回到牛王庄的时候,发现山上异常热闹,四合院外边站了许多人,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笑嘻嘻地往对面的山坡上瞧,还有加油喝彩的。
“美慧快跑啊!”
“快!快!你妈妈要追上了!”
“哎呀!抓到了抓到了!”
“诶……差一点。”
罗蒙往那边山坡上一看,就看到罗红凤和罗美慧母子俩了,罗美慧甩着小胳膊在前面拼命跑,罗红凤在后面穷追不舍,母子俩在山坡上一前一后狂奔不止。
“咋了这是?”罗蒙把车子停好就过去看究竟了,肖树林抱着猴娃子也跟着过去。
“这熊孩子又闯祸了。”侯胖子叼着根黄瓜,笑容满面地说道。
“她这回又干啥了?”罗蒙问他。
“今天不是星期六嘛,听说早上在店里就把别人家的小子给弄哭了,下午更厉害,姐妹俩不吭不响就自己上山瞧猴子去了,你姐一回头找不着人,问谁谁都不知道,这下把你爹妈姐姐给急得,差点就去报案了。”侯胖子完全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哎呀!看来是快跑不动了。”山坡上的罗美慧跑得越来越慢,那些看热闹的人就说了。
“老周啊,你姐体力不错啊,这都跑了快二十分钟了。”又有人笑着对罗蒙说道。
“从小学到初中,年年都是体育委员。”罗蒙笑道。
“哇塞!还真看不出来!”罗红凤在早餐店里每天都是笑眯眯的,不带一丝强悍的气质,谁能把她跟体育委员联系在一起。“我说罗美慧这丫头怎么这么厉害呢,原来是遗传。”
“小时候可厉害了,除了我爸我就怕她。”罗蒙看着山坡上撒丫子狂奔的罗红凤,眼里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小时候,特别是读初中以前,几岁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罗红凤管他就跟管孙子似的,偏偏在学校里他无论干点啥坏事都瞒不过她,撒个谎都能被她给揪出来,当时罗蒙还挺烦他。
特别是有一回,罗蒙放学后跟几个同学偷偷去了游戏机房,结果罗红凤不知道怎么的得到了消息,穿着一套初中生校服,大摇大摆地就进了那家游戏机室,当着一众中小学生和不良小青年们的面儿,拎着耳朵就把罗蒙给揪出去了,那会儿他真是觉得太丢人了,好几天都没跟罗红凤说话。
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罗红凤就不再扮演大姐头的角色了,罗蒙先是考上重点高中,然后又考上重点大学,成了他们这片地方上的风云人物,而罗红凤身上的光环却在逐渐淡去。
从骄傲自信的大姐头,渐渐变成一个普通姑娘,学会了斯文的微笑,再也不会叉着腰大声冲自己嚷嚷。然后又变成一个忍气吞声的家庭主妇,一段明明不美满的婚姻,她却一忍就是好几年。
“哎呀,还是被抓到了。”这时候,对面山坡上的那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也最终以罗美慧的被擒告终,山下看热闹的人长吁短叹不无遗憾。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罗红凤拎着罗美慧的耳朵,把她往山下拉。
“妈妈!疼!”罗美慧歪着头,踉踉跄跄地跟在罗红凤身边,小半个钟头跑下来,这丫头这会儿也是累得一脑门汗。
“现在知道疼了?刚刚跑什么?咋不跟你妹妹学学,犯了错误就应该乖乖听训,老老实实的。还想跑,跑了就没事了?跑得了今天还能跑得了明天?你个木头脑袋,还不如你妹妹呢。”罗红凤一边训话,一边就把罗美慧拎下山了。
“妈妈,耳朵快掉了。“罗美慧带着哭腔求饶道,疼一点没事,耳朵要是掉了咋办?
“掉了就掉了,又不好好听话,留着耳朵干啥用?”罗红凤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力道到底还是松了松。
“舅舅!”罗美慧一看到罗蒙,立马就跟看到救星似的,上回她被罗红凤在街上追着赶,最后还是罗蒙帮她解了围,虽然剥了不少莲子,但到底也没挨揍,这回她还想以工代罚。
“听说你们姐妹俩到山上跟猴子一块儿爬树去了?”罗蒙问她。
“舅,山上的猴子们爬树可厉害了。”说到山上的猴子,这丫头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显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爬树厉害有啥用啊?”肖树林笑眯眯地说道。
“咋没用啊?”罗美慧不服,在他们学校,爬树绝对是一项很威风的技能,他们学校操场边上有两棵柿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