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衣方才还冷凝的眉眼一僵,年轻女孩白玉般的脸颊,好像微微生出绯红,她垂下眼不敢再看关瑾瑜,“是我理解错了,对不起。”
关瑾瑜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微红的脸,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忽然唇角一弯,笑了。
“哎,薛小衣,你过来一下。”
“嗯?”
薛离衣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凑了过去。
关瑾瑜那只没有扎针的手抬起来,轻轻捏住了女孩脸颊上的嫩肉,“扑哧”笑出声来,说:“你好可爱。”
她的脸色依旧有些疼痛过后的苍白,唯两颊添了血色,江南梅雨里长出来的温婉眉眼,笑起来却有种夺目的绮丽。
薛离衣没有挣开,不错眼珠地盯着身下大笑的女人,那双眼睛,依旧清澈乌黑如同秋泓。
关瑾瑜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怎么那么像调戏幼童呢?
她松开手,“那什么,我身上全是针,要怎么吃饭。”
薛离衣仍旧没有说话,默默把她身上的银针按照顺序全数取出来,又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上,然后微微颔首,离开了关瑾瑜的卧室。
她走到门口,被关瑾瑜急切的叫住:“喂,薛小衣,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
薛离衣背对着她,低声说:“我并不……介意。”
反而好像……
薛离衣反手将门带上,呆呆的站在门口,脸慢慢红了起来。
冰凉的手指徐徐摸上滚烫的脸颊,女人两指间的温度沿着那一点为中心,开始慢慢延伸开来,连空气都沸腾起来,她睫毛颤了几下,轻声自语说:
“有点喜欢。”
关瑾瑜尝了一口粥,好吃得差点连碗一块吞下去了,薛离衣好像掐好了时间又进来把碗收走,关瑾瑜本来还想吃一碗的,薛离衣说“就你那千疮百孔的胃,最忌暴饮暴食,多吃一口就得彻底吹灯拔蜡。”
然后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以上当然是关瑾瑜翻译的,薛离衣原话是:“宫寒加脾胃虚,六七成饱最好。”
软磨硬泡了一番,薛离衣一概不听,关瑾瑜夜里洗完澡窝在被子里拿手指在枕头上画圈圈,想着一涉及到病人这回事,她就半点通融都没有,真是个倔脾气的大夫!
大夫?她以前是大夫?
大夫……
关瑾瑜微微眯起了眼,想起什么似的抓过床头的手机,翻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她没有立刻拨出去,而是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