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就是云起国的发家史,比想象中的更加随便。
总之,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解释,正好是因为这个开国皇帝身份的关系,云起国人崇尚武力,坚持着“能用一把刀解决的事情绝对不多瞎逼逼如果不行那就两把刀”这样的原则,所以这个国家快穷死了,但是也没亡国:毕竟周边国家除了地大物博、能人异士很多的天沧之外,没人敢惹得起这些土匪。
而正是因为胆子肥,这就直接导致了大沧无悲军的存在也没能吓到他们多少。
直到前几日。
听那些个信心满满准备去杀天沧国南边边境个措手不及最终却屁滚尿流滚回来的士兵们说,天沧国是彻底地疯了,他们找了个怪物来镇守南门——那怪物大约有百尺高,青面獠牙,咆哮似龙吟,踏云从天边而来,光是投下的阴影便将他们整个军队覆盖了起来……好些士兵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那怪物的出现,让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云起国终于踢到了铁板。
……
云起国国都。
坐在轿子上、身着华服的年轻男人满脸焦灼。
他不停地掀起轿子的帘布去看外面,并不断地催促着外头那些抬着轿子的侍卫:“快一点,快一点。”
轿子的速度加快了,男人却在轿子上摇晃了下,他头顶上的冠帽摇晃了下,他“哎哟”一声身体倾倒道一边还伸手扶稳了帽子,当他好不容易坐直并开始在嘴巴里不干不净的怒骂着抬轿子的侍卫想要晃死他时,这个时候,轿子居然又停了下来。
“怎么啦?”男人一脸暴躁地掀开帘子,“怎么不走啦?你们腿断啦?”
外头挺直腰杆站着的侍卫面无表情地拔出手中的长剑,然后就长剑刺向前面的空气——然后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剑尖居然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就像是刺在了什么看不见的障碍物上,剑身发出嗡嗡的嗡鸣弹了回来,连带着坐在轿子里的男人面部也扭曲了起来——
“哎呀,这个胧真,哎呀,寡人便知道,哎呀。”
男人连续说了三个“哎呀”,然后一脸任命又烦躁地扶着发冠从轿子里走了下来,在侍卫们的注视中,男人果然不受任何阻拦地便轻易穿过了那道谁也过不去的屏障——他走过屏障,转过身冲着身后那群沉默看着自己的侍卫挥挥手:“回去吧,一个时辰后道这儿来等着寡人便是。”
侍卫们:“……”
“看什么看!”那男人没好气道,“你们过不来又不是寡人的错,别说是你们了,这个鬼东西怕是连苍蝇也飞不进来——里头那个人,就存心想让寡人走着去见他!哎呀!”
男人说完之后,拎起衣袍下摆狠狠甩了甩,便昂首挺胸大步走开了——
剩下一干侍卫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起国的年轻皇帝靠着两条腿走了几步,七拐八拐没多久便远远地看着一座庭院——和云起国那富丽堂皇的恶俗宫殿完全不同画风的一座庭院——庭院里种满了绿色植物,几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红色花甚至从庭院内部伸出枝头探到了墙外来……一不小心叫人想到了无悲城墙上那些蔷薇,年轻的皇帝嗤之以鼻,坚持自己最讨厌这种娘们兮兮的东西。
而此时他已经来到的庭院前。
庭院的大门像是早就知道要有来客,如今大大开着。
庭院之中,男子身穿白色的狩衣,端坐于屋檐之下,他大约是三十岁上下,看上去比云起国的皇帝年纪稍微大一些,但是因为他拥有白皙得几乎能看见皮下淡色血管的皮肤以及过于红颜的唇,所以晃眼一看,倒是和皇帝的年纪不相上下了。
此时似乎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和丝毫不掩饰的粗鲁喘息声,男子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外气势汹汹看着自己的皇帝,勾唇轻笑:“今早起来的时候,我便道是太阳比往日往西边偏了几尺升起,恐怕是要发生什么稀奇的事——没想到,这会儿倒是真的遇见了这种事情……陛下,来了也不叫人通报一声,恕臣无理,有失远迎。”
男子的声音不急不慢,带着叫人听到就想抓狂的调侃。
叫人通报一声?
通报一声你就会跪着门口恭恭敬敬的迎接寡人?
年轻的皇帝哼了声表示完全不吃这套,迈开步子风风火火地走入庭院,看了一眼男人身边早就摆好的、明明是刚刚泡好的两杯茶,他脸上浮现出一丝丝嘲讽:“你一个人喝两杯茶?”
“白日天气炎热,另一杯凉着,放好了再喝。”被质问的人脸上微笑不变,“现在陛下来了,倒是正好一人一杯。”
年轻的皇帝露出个“懒得听你睁眼说瞎话”的表情,掀起袍子豪迈地在这个男子身边挨着坐下,沉默了下,突然道:“胧真,寡人有件事要求你。”
“哦?”男子脸上露出个稀奇的表情,“上次听见陛下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十五年前,当时先帝勒令陛下必须断奶,陛下央求胧真替你将乳母房间里的奶瓶偷来——”
“……”年轻的皇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因为有求于人不得不按捺住胸腔之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朝廷每月发你俸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寡人在这坐着使唤你,而不是听你在这废话。”
男子脸上的笑变得更加清晰,隐约带着一丝丝狡诈,玩够了,他这才缓缓道:“臣不过是意外地回忆起了小时候的趣事,既然陛下不愿意听,那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