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峰被眼前像走马灯似的不断变换的死亡画面变得疯狂,没有注意到身后的yin影里有人。上次称子峰为弟弟的三、四岁小男孩,看不清脸部,但能看清他面带不明其意的微笑,一幅调皮的样子坐在一个用锁链缠了多少匝的具有古老金属质感的银se箱子上。在银se箱子的正面,悬挂着一个五爪金龙纹饰的长生锁。随着子峰的疯狂惨叫声,锁身出现了细小的裂纹。“嘻嘻嘻,调皮的子峰、调皮的弟弟。你当初不是选择把我遗忘,如今为什么又要来?”
小男孩笑呵呵地从箱子上跳下来,慢悠悠地朝夏子峰走来。但小男孩走出yin影,如果子峰能回头看看,就能发现这小男孩就是那厨房里被当作供品摆在桌上的最小的头颅的主人。“弟弟啊,虽然你选择将我遗忘,但我依然愿意守护着你。”那男孩每向夏子峰走一步,身体年龄变大一点。等他走到夏子峰跟前时,无论是面孔还是身高都变成跟夏子峰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纹痕。他站在子峰身后,用双手捂住子峰的眼睛,低声慢语说:“忘记吧,忘记吧,忘记这里的事。亲爱的弟弟,我会清除一切让你癫狂的事物。忘记吧,忘记吧,忘记这里的一切,微笑地走下去。”
…
马丁一刀劈开杀掉吉米的山匪,同时粗略查看了周围,看有很多敌人朝这边聚集,转头看向夏子峰喊:“我们暴露了,快离开这里!”他看到子峰满脸鲜血呆愣在一旁,手抱着吉米的上半身,眼睛空洞无神。“子峰?”马丁还没问什么,敌人的箭已经向他们she来。马丁顾不上关心夏子峰,背对子峰忙着不断扫开she来的利箭,低声咒骂道:“难道光是看见杀人就傻了?有这该死的体质吗?!子峰,你这种体质应该早点说!”
马丁支撑了一会儿,身上已经被几根箭刺中。眼看马丁无法在支撑下去时,从上方she出几道箭,将敌人的弓箭手一一she穿。两个人影从马丁背后的屋顶跳下,其中一个人手里夹着小孩。“涅尔瓦?哈德良?你们怎么在这?”
涅尔瓦一弓三箭she出,严肃地说:“还不是有小孩跑来通知我,这里有暗道……”话还没说完。“吉米?!”夹在哈德良腰间的汤姆看见夏子峰手中的半身的吉米,挣脱草原jing灵的手跑到吉米,扯着嗓子企图唤醒吉米。
“这是?”哈德良she死一个刚想靠近的山匪。“不知道。注意到时他刚好被山匪杀掉,子峰也因此傻掉了。”马丁咬着牙干掉最后的三个山匪,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现在情况对我们严重不利,必须离开这山村!反正,这村庄除了我们,都是敌人。村民都死光了。哈德良,你带着那小鬼!”然后,一把抓住夏子峰双肩吼:“傻子峰!我不管你怎么样,你现在必须给我清醒过来!”
吼完,马丁注意到夏子峰不再笑了,面部冰冷没有一丝情感。紫黑se藤蔓似的锁链图纹从夏子峰的眉心、十指开始,逐渐向身体四周蔓延。当布满全身,夏子峰四周的空气急剧下降,无形的压力重重的压迫着在场的四人。明明没感觉到丝毫杀气,每一个人都发出内心的莫名寒意。“夏子峰”动了。他眼神依旧空洞无神,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遮住了他的双眼。他缓缓站起来,走到马丁后面,走到往这边聚集的山匪面前。马丁本想要拉住“夏子峰”,但他没有这么做,好像从本能上畏惧着什么。
刚才的躁动惊动了山匪。山村所有的山匪都聚集到这里,将夏子峰他们团团包围。但他们都围在五米之外,无人不敢向前踏一步,也没有一个弓箭手敢向他she一支箭。那些山匪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畏惧什么,只是从本能上知道绝不能踏过雷池一步。局势不知僵持了多久,山匪头子最先叫嚣道:“你们这些软蛋!他们不就是几个小鬼吗!还不给我干掉他们!”看那山匪一脸无畏的样子,但他那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僵局打破,所有山匪马上行动起来,一拥而上朝“夏子峰”袭去。
站在最前面的山匪手举着染血的大刀砍向“夏子峰”。就在刀即将落到子峰的头上的那一霎,他很清楚的看到那黑发的年轻人嘴角一咧露出犬齿,笑了。下一秒,刀下的人消失了,出现在他的后方。那佣兵根本就没看清楚那黑发年轻人是这么办到的,就全身瘫软下去。这可不是一般的瘫软,而是整个人一霎间失去了所有的骨头,像烂泥一般整个塌陷下去。由于只是失去骨头,身体其它部位都没有任何损伤,那山匪并没有死,只是垂直塌陷下来,发出语句不清的呜呜声。
“夏子峰”像幽魂一般,出没在那群山匪之间。每次出现时,都会出现人体突然瘫软的现象。除了人体瘫软,还有很多比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现象。有些山匪霎间变得异常苍老干枯,变成木乃伊一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有些匪徒肚子四肢突然肿大,甚至爆破流出腥黄se体液和鲜红se血液淆杂的液体;有些山匪突然出现痴呆或神经错乱的症状,甚至一些人痛苦地猛撞击头部,直至撞破露出大脑。如果有人能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人的大脑不知怎么变成泡沫海绵状态;有些山匪霎间失去包括毛发在内的全部皮肤,裸露出颤动的肌肉。强烈的剧痛让浑身是血的他们求生不得,发出让人惊胆的惨叫。不少人为了摆脱这痛苦挥刀自刭等等。无论那些山匪出现什么惨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未死,尚未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