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再做努力:“此时无论如何,不能立两王之任何一人为帝。这不是爱护赵室后人,而是害人!”
张世杰又要发火,赵宇接着问:“试问如果君是忽必烈,可容得赵室幼帝与义军继续生存?可记得赵太祖灭南唐之先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李后主何其无辜无害,诗词盖世,可曾得生存活?君不觉得历史重演往昔,今日如果君等立赵室幼帝,必难逃李唐之命!”
一时间,张世杰怔然失声,陆秀夫脸色暗淡。李后主李煜是何等的才华fēng_liú,一代词家,只是不能理国事,被宋太祖赵匡胤灭了国,委曲求全极尽小心尚被一杯毒酒赐死,他的皇后小周后也被赵匡胤多次当众□。如果真的有佛家因果相报之说,那么现在也正是赵室飘零之际,不可能期望蒙元放过这些南宋皇室亲臣。
两个人有些动容,赵宇又说道:“若不立幼帝,就要另立赵室宗亲,可怕的是,当此时,众官卿依然相互倾轧,无法一心抗元。只有用雷霆手段,方能快刀斩乱麻,拼出一线生机。可如今朝野上下谁人能定夺乾坤?张公虽有军士,但处处遭人排挤。陆公虽然心比日月,但何曾能得重用?既然无法得众人之同一意向,何不选一与众人都无瓜葛之人为帝,一,可解命理厄运,以避赵室覆灭之势,二,可借我之生死暂抵元军,重振士气,容君整顿休息。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不借此时机,改一改我朝运数?”
见两个人还是默默不语,赵宇叹气:“无论君等立我否,我五日内一定要称帝,不然常州潭州及更多城镇会速失于元军。四日后我会再来探访,如果君等不允,我将于福州城中展示神示之迹,自立为天子,然后出城迎敌,那时我死我胜对君等都无益处:我死,君不能用我之牺牲鼓励将士;我胜,君等不能得百姓之心。若君等相助,吾在此就拟诏书檄文,尽快发往各地,引元军攻我于闵地,解诸城之危。”
陆秀夫有些好奇地问道:“君所谓诏书檄文,当如何写?”
赵宇看向陆秀夫说道:“陆公在李庭芝治下久为书记,我无文才,字都不会写,我只能说出意思,请陆公权衡,帮我拟下文字。”陆秀夫微低了头:赵姓的皇帝除了开国的大老粗外,大多是文采卓着的艺术家,有的善诗有的善文,还有的能做出精巧木匠活。连荒淫无度的皇帝都有天下最好的老师启蒙,从没有听说过连字都不会写,无法自己写文章的皇帝。陆秀夫暗自发愁:立这么一个乡野俗子为帝,怎么可能?但他极为有礼,连眉头都不皱,以免让赵宇难堪。
赵宇思索说:“记住提及我乃常州赵宇,起自平民百姓之身,第一,要让大家明白,我之为帝,是为了赎我赵姓对百姓所欠:身为皇室,应该为保卫祖国江山免遭外虏践踏而战,但赵姓之帝竟然降元投敌,虽是小儿,被人用作工具,然毕竟使赵姓蒙羞,吾不能忍也,必以我之所为扭转此恶行,为我赵室正名。”
陆秀夫研了墨,默默地写下赵宇的话。
赵宇接着说:“第二,就是我说过的,君王应死社稷,我既然为帝,就要在抗元中首当其冲,抵挡蒙元,为天下表率!我为帝,就要北进,夺回被侵之地,即使一人一骑,也要死于拼杀,面向北方!绝不言败言降,护我江山,虽死而无怨。”
陆秀夫边写边点着头,心中想就是这番话,也不枉他们立了这个人。
赵宇继续说:“第三,我乃得天之助的幸运之子,必能凭一己之力,冲破元军围困,出闵地,回到江南地界。吾在闵地时,四方不得勤王!不能以任何方式前来,以免为元军所乘,死伤我宋军兵将,此为我所颁布之第一圣旨,尊我为帝者,都不得违反!”
张世杰与陆秀夫齐齐张口想说什么,赵宇止住他们说:“如果有相助宋军向闵地奔骑,必被元军阻截,我宋此时不能多加伤亡,让各路军民能固守的固守,能隐蔽的隐蔽,一定要等我出闵地,灭了元军气势,发诏书召集时才可前来,切记切记,不然反而会给我添乱,束缚我与元军的周旋。”
李越明白在他们的眼中,赵宇这种观点多么惊世骇俗。自古国家危亡时,皇室要各路兵马勤王,就是来支持皇城保护皇帝,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帝要亲自开打,还让大家不要来,以保护国家的实力。可李越知道赵宇这么干也是为了少些负担,他们制定的战术需要灵活运作,人多了根本无法进行。所以赵宇属于得了便宜卖乖,本来就不需要人,正好也落了个好名声。
“第四,”赵宇笑了一下,说道:“就是许诺未来了。请告知天下,如果吾等将元军赶出中华大地,必善待百姓,重整朝纲!肃清官宦腐败,减免税赋。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流离失所、讨告无门。让大家都明白,日后如果蒙元治国,狼子天性,其心叵测,必不会善待人民。此时我朝的艰难是暂时的,耐心等待,给吾等时间,看吾等如何再理山河,还我百姓一片太平!”
陆秀夫写着,张世杰长叹了一声,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这样的言辞会给百姓带来多大的安慰。这个赵宇也许真的有他超乎现世的力量。
“另外,在诏书或者檄文中,要讲明我离开福州北伐的日子,这样好给元军一个目标。”
张世杰不可置信地说:“让他们来围攻你?”
赵宇一笑说:“当然,否则我还得去找他们吗?他们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