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辰冷视他许久,汉威心中发毛,但又不能改口。汉辰突然从椅子上跃起,抢过身旁茶几上一叠报纸,
狠狠摔在汉威脸上,报纸散落一地。
汉威战战兢兢的偷眼看看大哥的脸色,拾起一张看看,惊得后背发凉。那是《西北新报》上大幅的香丫儿惨死的照片,和醒目的标题-‘碎香河,俊俏娈童绝唱《后庭花》;奈何天,fēng_liú将军销魂《满江红》’。报上还有那张曾见过的照片,香丫儿挽了他的手走在码头的背影。
汉威后背发冷,也明白了大哥此来的用意,但他没想到这风声会这么快传到了千里之外的大哥耳朵里。想是这事情已经瞒不过大哥了。汉威知道,涉及到嫖妓这种同‘奸淫’沾水的问题上,杨家的家法怕要了他的命都是可能的。可这事情如何能说的清楚,讲出来对不起胡子卿,更麻烦是大哥肯定不理解也不会姑息这种通敌的行为;如果不说,那就是承认自己狎妓了,怕他今天真要在鬼门关里走一番了。
“怎么不说话!抬头看着我!”同所有的家长一样,大哥咆哮发难了。
汉威打了个寒战,从来没有此刻这么惊惧过。平时被家法责罚,所闯的那些祸事多半都是家规里的旁支侧路,但今天的事可真是桩大罪过了。他想他自己是失算了,他应该想到这百密一疏的一步,还是他太大意了。答应拿香丫儿去掩护行踪时,竟然忘记了大哥这回事。汉威心惊肉跳的臆测到了这场痛苦责难的到来,去那种地方,如果没个解释,杨家的家法就已经是死的罪过了;更何况嫖妓、还是男妓、情杀、弃尸,不用说放一起,就是一件他也死有余辜了。他相信大哥肯定敢,也能够把他活活打死。但如果挑明了事情的真实原委,那大哥估计当场就能掏枪把他这个通敌的内奸毙了,尽管他是从犯。
“敢做不敢说?”大哥怒喝声音近乎声嘶力竭,可见其愤怒的不可自抑。
情急之下,汉威跪行几步到大哥近前,急切地抬眼仰望着大哥愤怒喷火的眼睛,低声央告:“大哥,汉威没什么可说的,但汉威绝没做对不起您和杨家祖宗的事。”
汉辰低眼看着他,问:“你跟我说,报上说的都上假的,你没去见过那个男妓,没有半夜去过妓砦的花船。说!”
汉威巴巴的眼泪都要急出来了,楚楚可怜的星眸就闪烁着望了大哥不说话。
杨汉辰失落的喝了声:“你若是冤枉,就在这儿说清楚,大哥绝不屈打你;若是做了,就等了家法伺候!少要废话!”
“大哥,威儿真是有难言之处 。威儿如今长大了,知道是非道理的。”汉威焦急的求告着,他知道此时,大哥也在激烈的内心挣扎。如果大哥一旦认准了他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丑事,怕是他十条命也能被打死,“大哥就不能相信小弟这次吗?”汉威慌张的恳求着。
“你果然是做了!孽障!”,汉辰铁青了脸吩咐汉威从桌上请家法来。汉威才发现那根恐怖的家法棍早已被大哥放在了桌上,看来大哥的来意十分清楚。
见大哥沉了脸不肯饶他,汉威近乎哭声的贴了大哥的腿跪着,环抱了大哥的腿哀哀的求告,“哥哥,你若真打了威儿,那威儿真才冤死了,你相信小弟这次吧。”
杨汉辰巍然不动,目视前方的都不肯看汉威一眼,指了沙发前的楠木茶桌咬了牙顿顿说:“趴好!”
汉威的声音恐惧的出了哭声。“大哥,威儿是你一手养大,你信威儿会作这种丑事吗?”
痛心失望的汉辰冷冷的一字一顿道:“你让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去妓船上同娈童厮混了一夜是清白的?相信你满大街的报纸都登你杨家小爷的fēng_liú韵事都是空穴来风?还是相信这个男妓的死跟你毫无瓜葛?”
第58
汉威眉峰紧锁,惨然的望着大哥,知道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但他又矛盾的知道真相是如何不能说出来的,就是说了也是于事无补。想想他平日最亲近的大哥在这个时候都不能相信他,只有咬牙凄然的问:“大哥就对你自己辛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弟弟没有信心?”
“你做出这样的丑事还让我怎么有信心!”汉辰咆哮着,声音的嘶厉吓得门外的士兵听了都不寒而栗。“做都做了,如今害怕了?不敢担当后果了?你去放浪形骸的那一刻就该想到家法在上面悬着呢!”
沉静了一阵儿,风吹得窗帘翻卷着,呼啦啦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的大。
汉威不再分辩,内心被痛苦的煎熬挣扎所折磨着,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以掩饰正强咽着的委屈心酸的泪,兀自缓缓的开始动手一粒粒的解开衣扣,准备承受这场难逃的责难。
“才半年,你怎么会放浪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汉辰见汉威已经顺从的就范,也平下心气,痛心疾首的质问着。
汉威无奈的惨笑了一下,僵冷的低声答道:“大哥觉得男人去窑子还有为什么吗?”
趴到沙发前那条长茶桌上,汉威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命从大哥的家法下逃生。但是就是有一线希望,他也该守住这个秘密。屋里的寒气立时让汉威赤裸的身体觉得一阵寒意,紧张的绷紧了肌肉。
“杨汉威,你记好了。大哥是尽力不去这么打你,你毕竟大了。但你总作出些杨家的家法饶不过你的错事。趴好!”话音刚落,那棍子刮风抡下,汉威“哎哟!”的惨叫一声,屁股上一阵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