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扬了扬眉,居然没开口嘲笑弟弟几句,而是问陈之水:“洗手间能不能用?”
陈之水笑着说:“你们有一阵子没来,我就稍微把这个包间装修了一下,洗手间还没完工,去走廊尽头那间吧。”
“知道了。”,周三低头看着幺弟,勾起嘴角:“自己敢去吗?”
花雾绷紧脸,严肃地点点头:“敢。”
出了包间,花雾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然后解决完生理问题,一路带着清脆的铃声往回走。
路过一间包间时,门内的人冷不丁开了门,把花雾撞了一下,幸亏他及时侧着身子,没撞到吊着绷带的右手。
“哎呦,这是谁家小孩,长得可真标致。”
充满猥琐的声音,令人忍不住想皱眉。
花雾避了避身体,抬眼看见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他后退几步,继续往前走。
然而中年男人像是故意似得,站在他面前,不让他走。
花雾板着脸,说:“有事吗?”
“你是谁家孩子?跟谁来的?”,中年男人暧昧地盯着花雾细白的脚腕,觉得那抹红绳衬着肤色更白更细。
花雾:“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清脆的声音如玉石落盘,很是好听,中年男人伸手想抓住他的肩膀,花雾猛地往后缩,又退了几步,面露谨慎。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娇气的小音调,中年男人听得兴奋起来,搓了搓手:“要不要跟叔叔走?叔叔带你去玩游戏好不好?”
花雾仿佛看智障一样看着他,这人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随便一句话就能骗走?
“不,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要走了。”,花雾走了几步,银铃跟着响了几声。
中年男人又挡在花雾面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更何况这白嫩嫩的小孩一看就是一个雏儿。脑子里闪过一堆龌龊下流的画面,中年男人吞了吞口水,朝周围左顾右盼着,发现没人在走廊便逼近小孩,想要强制带走。
这时,中年男人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你想对我弟弟做什么?”
花雾越过中年男人肥胖的身体,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喊了一声:“七哥。”
周日大步走来,同时包间的门开了又关,周四的身影也出现在走廊上。远远望到挡在花雾前面的中年男人,他笑得眉眼弯弯,“小花,那个人想对你做什么吗?”
两人一出现,中年男人早已吓得哆嗦,他只是一个暴发户,今天亏得朋友邀请才有机会来陈氏饭店见见世面。他以为这个白嫩的小孩应该是哪个有钱人包养的小情人而已,本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的心态,遂起了贪恋之意。
万万没想到踢了不可触碰的铁板!
这下他完了。周家七位少爷的手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罪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中年男人吓出一身冷汗,连连赔罪,“我不知道是周家的小少爷,无意冒犯了您,真的很抱歉,请原谅……”
周日本来就不爽,现在的心情更是无比恶劣。他轻轻拉住幺弟的左手,看了眼男人身侧的包间号,抬脚就走,一个眼神也没给那个不断鞠躬的人。
周家专属包间正对着电梯,周日眼也没抬,径直带着幺弟打算走进电梯里。
周四站在包间门口,受伤的眼神落在花雾身上,温软的声音如同裹了毒药,“小花,你讨厌哥哥了吗?”
一把捂住幺弟的嘴,周日俊秀的脸极具锋利,冷声道:“四哥,请你不要接近小八。”
“老七,你怎么和哥哥说话?!”
低沉的嗓音一落地,周三站在周四身后,锐利的眼眸锁住对面的周日,“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这些不尊重的话。”
周日挑起嘴角,极尽讽刺:“我亲爱的三哥,如果四哥能成为一个值得我尊敬的哥哥,我当然不会对他失礼。但是,你知道他对小八做了什么吗?”
“你那天晚上看见了吧?”,周日浅淡的眼底仿佛有寒霜覆盖,“看到小八被他咬破的嘴角了吗?”
“那是一个哥·哥该对弟·弟做的事吗?”,他看着三哥沉默的样子,满腔怒火顿时消散地无影无踪,他敛着眉眼,略显疲惫;“四哥,不要把小八当成那个骗子,小八是你的亲弟弟。”
周四笑得像一个获得糖果的小孩子,单纯到极致:“没关系,是弟弟也没关系。”
“周四!”,周三厉声呵斥:“你不要胡说八道!这几年放任你在外面,原以为你会自己振作起来,结果还是那个老样子是吗?你要陷入过去永不清醒吗?给我有点周家继承人的样子!”
走廊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每个人说话不是掺了冰渣就是添了火药。花雾虽然不知道哥哥们在围绕着自己说什么,但他觉得哥哥们的表情都很难过。
“继承人?”,周四轻缓地重复了一次,眼里的蓝色深海毫无光亮,像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黑暗之中,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出那片无边无尽的虚无。
他倏然回头,着急地抓着周三的衣服,甜软的声音像是混入了零碎的玻璃,听起来令人心痛:“三哥,三哥,我不当继承人,你能把小花给我吗?”
☆、第25章
四弟的情况毫无改变,甚至越发严重。
周三皱紧眉,在心里一万零十八次咒骂周四母亲那边的人,如果不是小时候养在他们那里,周四的性格不会如此扭曲,周六也不会出现人格分裂的症状。
……但更多的,应该怪那个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