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到了天魔宫,叶九秋才看清这座庞然大物的真面目。
他曾在折戟城遥望过天魔宫数次,虽然惊叹于其规模与气势,但却从未想到,真正的天魔宫竟是悬浮于空中,其庞大的阴影遮天盖地的压下来,气势压制得人几乎透不过气。
此处是高山之巅。唯有刚才那条大道可抵达,其余三面都是断崖,布满禁制,让人无从涉足。
叶九幽看着后方的断崖,眼眸暗了暗,当初他便是从那个地方坠落下去,竟也还能活着。
山顶并不是平地,而是骤然凹陷下去,形成一处深不见底的幽暗洞穴,好似休眠的火山口之类,却更加幽深恐怖,往外吹着冰冷刺骨的寒风,回响着“呜呜”的风声,充满了不详。
天魔宫悬浮在这深渊洞穴之上,鳞次栉比的深色建筑错落排列,中央有一道魔气冲天而起,又在上空分散成丝丝缕缕,垂绦而下,如同一朵华盖,严严实实的笼罩住了天魔宫。
由旁人看来,天魔宫被一层幽暗的轻纱遮掩,无比神秘与庄重。
阴尸宗那种小地方果然不能跟这比呀。叶九秋感慨不已,他没有靠近深渊边缘,只远远望了一眼,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人群中。
不久后,他看见上方天魔宫上有一人出现,那人往周围熙熙攘攘的修士中望了一圈,在看到他们这处时,就飞身一跃,穿出那层魔气,准确的落到他的身边。
他行动霸道,明明这里有人却还是往这里来,硬生生让旁人给他把位置让出来。而那些散修见他从天魔宫中出来,也不好惹事,只能暂且忍下。
如此拉仇恨的自然是魔龙子,他完全没在意其他人看他不善的目光,只冲着叶九秋笑:“九秋,你来啦。”
叶九秋笑着“嗯”了一声,但目光却还停留在天魔宫上。
他在魔龙子刚刚呆的那个位置,又看见了一个熟人的影子。
“白师兄。”他嘴里低低念着这个称呼,眼眸映着阳光,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他话中的百般情绪,或许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白然也在看着他,还有他身旁的叶九幽。
但他在想些什么,叶九秋却早已猜得一清二楚。
“他身体还未痊愈,无法参加此次盛典。”魔龙子在旁边为他的“好兄弟”拉同情,“不过他听说你要参加,所以拜托我待他出来,远远地看看你。”
叶九秋收回目光,反问:“那他为何不下来见我?”
魔龙子也如此问过白然,他转述道:“他说他知道你对他的误解,希望在灵墟的时间你能独自好好想想,不要被他人言语所误。他想待你出来后,再见面详谈。”
叶九秋想了想,轻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白然真是将过去的他琢磨的一清二楚。独自好好想想?是想动摇他的想法,让他怀疑与犹豫么?
要不是他察觉了白然此人的真面目,说不得念及白然当初的亲切和善,还真会如他所愿了。
“对对,就是这样。”魔龙子以为他听进去了,不由喜笑颜开,得意的在暗处给白然打了个手势:怎样,兄弟帮你办到了!
叶九秋看魔龙子如此,就像是看到过去的自己,纯粹的信任着白然这个人。
只是可惜,信任交付错了人。
该怎样让魔龙子看透白然的本质?叶九秋想,光是靠说的,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魔龙子会信么?
白然与他经历过生死危机,这等情谊,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就能彻底破坏的。
得想想办法了。叶九秋微微眯了眯眼,他不太想看到白然在自己面前悠哉的晃荡。
白然没能站那儿多久,就被人扶回去了。也不知是真的身体不行,还是只是做给叶九秋看看。
时间过去,在日头正当头顶之际,天魔宫内刷刷冲出四队人马,各占据上空四角。
叶九秋抬头看去,从旁边修士的议论声中,知晓了这些人的身份。都是此次盛典的组织者。
占据东面的,是天魔宫人,领头气势宛如魔神一般凶悍的男人,就是魔龙子的父亲魔神子。他身后是要参与这次盛典的天魔宫弟子。
叶九秋听到此处时,不由分神瞥了一眼魔龙子,这人半点都没遗传到他父亲的威势。
魔龙子又误解了他这一眼,以为叶九秋在疑惑他为何不在那队伍里,当下解释道:“我不与他们一起行动,我跟着你。”
叶九秋默然,他其实想与九幽单独相处……算了,有魔龙子在,灵墟之行又多了几分保障。他就不信,没有十足的保障,魔神子会舍得放他儿子进灵墟。
他继续朝天空看去。
北面的是一剑阁的剑修,一身剑意凝练,尤其是领头的女子,周身空间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被剑意斩断,撕扯出令人心惊的空间裂纹。
她的修为并不到撕破空间的程度,这只是她剑意太强而给人造成的错觉。但这却也代表着,她今后有破碎虚空的这种潜力。
南面的也是仙门,以丹道著称,是北大陆的宗门,名为紫气宗。一行人皆有丹香缭绕,是叶九秋至今所见,最有修仙中人气质的门派。
西面的是位处北大陆的长妖门中人,都是魔修。
不过叶九秋听旁边人的议论,有不少人怀疑长妖门中混有妖修,甚至有人怀疑长妖门背后就是黑雾森林。
不过紫气宗与长妖门跟黑雾森林的关系都不错倒是真的。三方势力都在北大陆上,但两个宗门加起来都抵不过黑雾森林的一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