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是谁?”
“我是我啊”
“‘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我们在问你是谁”毛线被这通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耗光了耐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淮安”陌生人无辜而配合地回答。
“……”楚殣和毛线对视一眼,“你也姓齐吗?齐淮远是你什么人?”
“我不姓齐。”对方看上去十分苦恼。
“你既然不是齐家人,来这儿干吗?”毛线反问。
淮安闻言似乎突然兴奋起来,舔了舔嘴唇,把目光投向西北方:“来杀一个人。”
楚殣和毛线默然地又后退了一步,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你们想去秦宫吗,我带你们去玩。”淮安猛地一拍手。
“不了,告辞。”楚殣并不想再接触这个思维跳跃脱线而且看上去不太正常的陌生人,冲毛线使了个眼色,连符尸也不想管,转身便走。
“别走呀,陪我一起去玩一会嘛。”淮安忽然出现在楚殣面前,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天真无辜。
“……”楚殣惊得合不拢嘴,回头看了眼身后近三米高的檐角,再看看拦在自己身前卖萌的淮安,想不通他是如何出现的。
毛线目光闪烁地瞥了淮安几眼,随即也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来。
“不陪我,我就杀了你哟。”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
楚殣不太想惹恼这个j-i,ng神显然不怎么正常的怪人,只得顺着他的意思来:“去哪里,你带路。”
“嘻嘻嘻,”淮安立即笑逐颜开,跑去拍了拍符尸的肩膀,“咱们把史蒂夫也带上吧。”
“你……认识他?”
“他和我一起来的呀。”
“那他为什么死了你知道吗?”楚殣困惑道。
淮安笑了笑:“我把他杀了。”
“……”楚殣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发问,“你为什么杀他。”
“他实在太不听话了,还总想对我指手画脚的,”淮安耸肩,浑不在意的样子,随即又对楚殣露出一个笑容,“不过托你的福,他应该现在听话极了”
都变成符尸了,能不听话吗……
“小心点,别和他多话,”毛线低声提醒道,“咱们先跟着他看看什么情况。”
楚殣默默点了点头,驱赶符尸跟在淮安身后。
这个神秘的青年看上去对阿房宫的地形十分了解,熟门熟路地穿过重重帷幕和宫室。随着建筑风格逐渐变化,他的心情似乎也越来越轻快,甚至哼起歌来,楚殣仔细听了半晌才听清唱的是什么。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y-in雨s-hi声啾啾……”
早已失去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楚四爷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鬼了。
周围的雾气此时愈发浓密起来,淮安突然停下了脚步,少有地露出了几分怅惘的神色,凝视着远处的一片大湖。楚殣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遂困惑地顺着其目光看过去。
“你去过楚国云梦泽吗。”淮安突然回头问道。
“嗯?”楚殣没想到突然会问他,愣了一下后点头,“去过啊,就是洞庭湖呗。”
古云梦在现今湖北境内,西汉司马相如在《子虚赋》中形容“云梦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可以说云梦泽是曾经是楚国傲于六国之所在。可惜后来由于泥土淤积,水情变化,曾经的九百里云梦逐渐萎缩成仅余洞庭湖水域,即便如此,在唐朝时仍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一说。
“真想去看看啊。”淮安叹息一声,很快又满脸笑容,“杀了他我就自己去看,嘻嘻。”
楚殣被他说得一身寒意,却不敢随意出声,只能处处顺着这个怪人的意思来。正当三人一尸缄默之时,湖边突然传来枪声,立刻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浓密的白雾从湖上飘散开来,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些许人影。
淮安蹲下身在地上轻轻一抹,伸出舌头在手指上舔了一下,露出遗憾的表情。
弥漫的血气很快激起了符尸的凶性,脸上贴着的符纸猎猎作响,似乎随时飘落。
“小四?”毛线担忧地扶住脸色痛苦地楚殣。
周围浓密地大雾之中不时有枪声和人的惨叫,而符尸则凶性毕露,越发蠢蠢欲动,似乎随时会扑进雾中与活物厮杀起来。此时的楚殣才是有苦难言,颇为后悔赶了这具尸。死尸唯有生前怨气未消,死后才能被人驱赶,而这怨气切忌遇上血气,否则符尸便会上前撕咬。只有经验丰富的赶尸匠才能做到驱使符尸同人打斗,初学者也就只能赶着尸体行路而已。纵然是楚家人,像楚殣这样学艺不j-i,ng,头一次赶尸的,也断不能驱使自如,一个不慎还可能遭符尸反噬,从此变成个傻子。
“啧,”淮安歪头看了眼中弹后跌跌撞撞倒在自己面前的外国人,“你们太没用了吧。”
“kill t……”外国人抓住淮安的脚踝,指向迷雾深处。
满是孩子气的青年笑嘻嘻地蹲下来拂开了他的手:“你凭什么命令我呢?你以为你是那个绿眼睛吗?今天我要做事你们不配c-h-a手知道吗?”
外国人骂了几句,渐渐没了声息。
近在咫尺的死者和血泊令符尸彻底失去了控制,丹砂辰符从脸上脱落下来,翻着白眼的尸体嘶吼着向大雾中扑去。
“小四?楚殣!醒醒!”毛线惊慌失措地晃了晃瘫倒在地的发小。
“真麻烦。”淮安嘟哝了一句,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