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的事,他对白霜的信任直线下滑,所以,即便此时此刻,喉咙里火烧一般的灼痛,他也不敢就这么喝下水囊里的……“这是什么?”
“放心,这次真的是水。”白霜和风谣对视,认真回答。
风谣咬了下唇,决定再相信他一次,便不再多虑,迫不及待地打开水囊,把里面的水往自己的喉咙里灌。
灼烧般的疼痛迅速消退,体内凝固的血液渐渐恢复流动。
风谣把水囊里的水喝得一滴都不剩后,释然地松了口气,把空囊递还给白霜:“多谢……”
白霜接过空囊,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何事?”风谣挑眉。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消息比凤鸦馆的命案更坏了。
果然,白霜的回答是:“我已经赚到了足够多的银两,可凤鸦馆……出事了。”
风谣:“哦。”
白霜:“……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风谣无奈地耸了下肩,把自己这几天的经历跟白霜简单复述了一遍。
白霜恍然大悟,然后注意到一个细节:“等等,你刚才说——凤翎喜欢泡在落日楼阁?”
“是啊。”风谣点了下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白霜狡黠地牵起唇角:“若不是我,你那宝贝笛子也不会丢。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把笛子找回来的,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起早了,好困_(:з」∠)_
☆、落日楼阁
落日楼阁,在白霜这只千年狐妖的记忆里,已经存在了很久——它建立的时间甚至早于殷月王朝成立的时间。
白霜不会告诉风谣,他之所以对那里熟,不仅因为他是那里的常客,更因为他曾是那里的——头、牌!
是夜。白霜一身白衣,手持折扇走至落日楼阁的大门前,大红的灯笼,楼阁上风姿招展的各色佳人,都为这栋两层楼的建筑平添了一份旖旎与暧昧。
但今日的落日楼阁,不知为何,笼罩在一股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有些压抑。
白霜淡淡地瞥了眼那个在门口徘徊了好几个来回,假装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书生,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是来自南境衙门的捕快么?假扮书生能不能专业点?你那手臂壮实得都快从衣服里爆出来了。
踏进落日楼阁,白霜又是毫不费力地发现了一个假扮成侠客的女、捕、快!
白霜以扇遮额,叹息一声——请问姑娘如此火爆的身材,哪来的自信假扮男人而不被发现?
就在这时,年轻的老鸨手执团扇迎上来,嬉笑道:“白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算算时日,您已七日未来,想死奴家啦!”
白霜收起手中的折扇,映入眼帘的是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妆容近看有些惊悚,远看却是妖艳非常。
白霜好看的眉轻轻一挑,笑得戏谑:“已七日未来?当真?本公子未曾注意,你倒替我记着。”
“那是!像您这样来此地只为与姑娘们嬉笑玩闹的风雅公子可不多,奴家自然记得。”老鸨说着,自然地勾住白霜的手臂,“请问公子今日来,是想听曲儿还是……”
“我来找一个人。”白霜打断她,琥珀色的眼眸间闪过一抹冰寒,“你这儿可有个叫凤翎的客官?”
“呃……有。”老鸨迟疑地说,心中暗想——难道白公子今日是来捉奸的?
来妓馆却不行云雨之事,落日楼阁的姐妹们早就怀疑白霜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了,今日这是要拨云见日、水落石出?
白霜不知她的想法,自顾自地问:“他现在何处?”
老鸨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反问:“不知公子找他何事?”
白霜刚要回答,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从耳边响起:“喂,你是这儿的老鸨吧?可见过一个叫凤翎的客官?”
白霜侧头看去——啧,是那个贴着假胡子的女捕快。
老鸨看看女捕快,又看看白霜,大脑飞速运转——这是……新欢旧爱一同来找负心汉?
其实白霜完全可以和女捕快合作,一起捉拿凤翎,可……倘若他真这么做了,就没机会亲口审问凤翎了。
他答应过风谣,会想办法帮他把笛子找回来,而那笛子现在很可能就在凤翎手里。
这样想着,白霜以扇遮面,轻笑着把一袋银两塞到老鸨手中:“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先带我去他房里,再来回答这位姑娘的问题也不迟。”
“你……”女捕快立刻紧张地摸了下自己的胡子,注意到老鸨望过来的视线,她双臂交叉环胸,有些尴尬地开口,“嗯……我不急,你先带这位公子去……去吧……”
“多谢姑娘。”白霜看了女捕快一眼,戏谑地一笑。
收了钱,老鸨自然识趣,安慰了女捕快几句后,娇笑着对白霜做了个“请”的动作:“浴桶和酒水早已备好,姑娘也已等候多时,公子请随我来。”
白霜跟着老鸨上了楼,来到一间房前。
“就是这儿了。”老鸨小声说着,眼眸灵活地一转,“白公子认为……奴家等会儿下去后,该如何回复那位女侠?”
白霜微微一笑:“实话实说便可——我很快的。”
老鸨:“……”
打发走老鸨后,白霜直接一脚把门踹开,踏入房中。
房中居然只有凤翎一人,抱着被子赤身luǒ_tǐ地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一股奇特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