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瞪了他一眼,扔掉手中的棋:“上回你跟侍卫赌钱,被父皇禁足三个月,还没长教训?”
“嘿嘿,”辰子戚厚脸皮地笑笑,招呼一边的宫女,“来来,把这棋盘撤了,再上一壶好茶来。”
宫女笑着给他砌了一杯君山银叶茶。
辰子戚端着喝了一口:“还是太子哥哥的茶好喝。”想来太子宫中的都是最好最新鲜的茶,这味道总比在别处喝的更香醇一些。
“孤这里的君山银叶,都被你喝光了。”太子看着他喝完一杯,才说起了正事。还真是为了国师解冠归乡的事。
“先前国师入宫的时候,就说好了只留十年,强留怕是不妥吧。”辰子戚一脸认真地说,暗自撇嘴,人家国师本是孔雀翎的楼主,因为被选中当国师,不得不放弃了楼主的身份,困在那方寸大小的太真宫,每日占星。占星也就罢了,算出来的东西皇帝还不听,只能无聊地串珠子,早就待不下去了。
“孤也不是非他不可,他要走,蓝家却没有送新的国师来,这是何意?”太子阴沉着脸,直直地盯着辰子戚。
竟然没有送新的国师来?辰子戚有些惊讶:“蓝家可有说什么?”
太子沉默了片刻,忽而想起什么,轻蔑一笑:“凤王世子今年没有来,你可知道为什么?”
“嗯?”辰子戚端茶杯的手一顿。
“听闻,归云宫出事了。”太子眼中满是阴桀。
辰子戚心中一紧,想问出了什么事,太子却闭口不谈,又说起了国师:“认过两主的人,再回旧主身边,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去替孤劝劝国师,三思而后行。”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升迁
因为接受了太子交代的任务,辰子戚从东宫出来,又直奔太真宫而去。
国师正在收拾东西,确切的说,是他站在一边,指挥其他人收拾东西。
“那件海魂绡的衣裳不可折叠,要卷起来。”
“小心点,那座琉璃盏很容易碎。”
“屏风就不要了,不好拿。”
……
而被他指挥得忙前忙后的人中,还包括穿着广袖华服的蓝山雨。
“祖宗,您能不能少说两句。”蓝山雨正拿着个小盒子,把国师做的一些小玩意儿仔细装进去。里面有绞丝银捏成的莲花、夜明珠串成的手串、蓝宝石镶嵌的臂镯……
国师看了看他,淡淡地说:“不能。”
“……”蓝山雨闭上嘴,认命地继续收拾。
辰子戚进来的时候,感觉整个太真宫像是要被拆了一样,连院子里的那些龙爪槐都给挖了起来。更别提水榭里的青玉小桌矮凳,都已经用布条缠好准备装车了。
“这树也要挖走吗?”辰子戚有些佩服国师,想着等他去封地的时候,也要把能拿的都拿走。
“南客疑踪阵,不挖走留着困谁?”国师淡淡地笑。
“我给忘了。”辰子戚一拍脑门,想起来,这四十九棵龙爪槐,乃是一个名叫南客疑踪的五行八卦阵。这些年他走得习惯了,已然忘了这事。抬脚往里迈,忽听得蓝山雨惊呼一声。
“住脚!”一道蓝影闪过,迅速捡走了辰子戚即将踩到的一只金铃铛。
辰子戚只得缩回脚步,站到门外。
蓝山雨捡起铃铛,呼了口气,拿着在身上蹭蹭,装进袖子里,笑眯眯道:“殿下怎么来了?”
“听说国师要走,我来看看,”既然蓝山雨在这里,那关于丹漪的消息就可以问了。不过直接问归云宫出了什么事有些不太好,辰子戚想了想,先问了个别的,“丹漪今年怎么没有来?”
“这是主上的决定,属下也不知,”蓝山雨摇了摇头,忽而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宝蓝色的孔雀翎,“殿下来得正好,这孔雀翎您拿着,归云宫中有些事,我脱不开身,最近三个月都不在京中。”
辰子戚看看手中的孔雀翎,竟是华真价实的,不是飞镖,也不是令牌,就是一根巴掌大的鸟毛。这种东西,随处可见,真的能当信物吗?
然而蓝山雨却说,这是孔雀楼最高等级的令牌。
盛情难却,辰子戚还是把鸟毛给收着了,仔细品味了一下蓝山雨的说辞,神色有些凝重:“出了什么事?”
要蓝山雨亲自去做的,必然是十分棘手的事。
“殿下不必担心,少主安好。”蓝山雨忽然福至心灵,说了这么一句,“此处杂乱,殿下若是想给轻寒送行的话,明日记得去章华台。”
国师卸任,要在章华台祭告神明。
皇帝身体不适,由太子前来代为送行,朝中大臣和几个年幼的皇子也跟着过来。
“你昨天去太真宫,国师怎么说?”太子低声问身边的辰子戚。
辰子戚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此处无声胜有声。
太子了然,冷笑道:“罢了,他自己要往死路上走,孤也拦不住他。”蓝家没有送新的国师来,那就是凤王没有挑选新国师,蓝江雪就应该继续留着。归云宫正在动荡之中,这时候回去,定然讨不了什么好。
国师今日穿着一身极为华丽的衣裳,长长的衣摆曳地三尺,繁复的云纹绣满了整个外罩纱衣。玲珑剔透的银丝头冠,嵌着九颗莲子米大小的珍珠。细长如丝的银链,合成两缕流苏,从头冠两侧垂下来,顺着那长长的青丝发蜿蜒而下。
岁月对美人总是格外优待,这么多年过去,这张清冷的俊颜竟然丝毫未变,还是当年辰子戚刚刚入宫时见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