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厉害的在后面。”广白皱起眉,“总之小心些。”
他觉察到,洞穴里传来的气息中掺杂着一丝与那些低等妖截然不同的气味,那是只有强者身上才会有的,充满侵略意味与浓烈杀机的危险气味。
四个人排成一条队伍,一个跟着一个缓缓行走在窄小的洞穴里边。
道路上布满了湿滑的苍苔。谢川柏看到位于他两侧的石壁下面迅速地游动过几条细小的黑影,接着耳边便传来几声细微的“嘶嘶”声。
他低头,只见脚边蛰伏着两条黑质白章的小蛇,两双竖瞳正死死地盯着他,火红色的蛇信子快速地吞吐着。
他背上寒毛直竖,下意识地想要挪开脚,又怕自己突然的举动惊动这两条花蛇,情绪一激动就照着他的脚踝来上两口。
“哥哥!”
“川柏!”
寒声跟陶然同时停下了脚步,齐齐惊呼道。
广白闻声回头,看到谢川柏脚边趴着的两条正对他虎视眈眈的花蛇时,指尖立刻落下两道紫电,将花蛇劈得外焦里嫩。
“这是银环蛇,有剧毒。”陶然刚松了一口气,看到两条蛇焦黑的尸体时,大脑里的那根神经又紧绷了起来,“莫非我们进了一个蛇洞?”
寒声盯着蛇的尸体,两眼发直。
“想起来个事,”谢川柏倒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我身上带着硫磺。”
之前在韶光山幻境的时候,那几只狌狌的身上不仅掉落了实用价值相当高的板斧,还掉落了一斤硫磺。
话音刚落,几条黑影便又从石壁底下游了出来。谢川柏从袖中掏出一把硫磺,向着正在地面上游动的三四条黑黄相间的花蛇洒了过去,花蛇们立刻便四下逃窜,又钻回了石壁下的缝隙里面。
“阿白,你说的妖物难不成就是这些玩意儿?”谢川柏疑惑道。
“它们现在不是妖,但很快便将修炼为妖。”广白蹙眉,“在这个洞穴的某个地方应该存在着一个强大的妖物,正在源源不断地提供能够促成它们快速化妖的精元。”
寒声慌了:“有多强大?有阿白你这么厉害吗?”
广白不置可否:“修为不浅。”
“川柏,我们还往里头走吗?”陶然问道。
“走吧,不然还能怎么办?”谢川柏叹了口气,“都是命。”
☆、巴蛇食象
另一边,昭华三人已经进到了洞穴的深处,正在跟不计其数的各色花蛇对峙着。
那些小蛇原本纷纷聚集在地下面一个幽深的蛇洞中,他们一踏进这里,群蛇便疯狂地从洞里面攀了上来,吐着信子对他们摆出进攻的姿态。
长乐将玄铁剑举在身前,划了一个剑阵,将它们挡在一定距离之外。
“长歌,绿沉借本座一用。”
“区区小蛇,不劳教主费心。”
长歌说完后便提着剑只身站到了剑阵的前方,手中绿沉寒光一闪,前方数十条花蛇就像是突然受到了某种感召一般,纷纷向他扑来。
他快速挥剑,翻手横扫,劈、砍、削、刺,剑招如行云流水,几个弹指的时间,花蛇便接连命丧绿沉剑下,一时间血花四溅,蛇头乱舞,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然而绿沉剑却分毫没有沾上那些带着剧毒的蛇血,剑身仍然澄净剔透,有如温润碧玉。
“长歌!”
刚听到昭华在后方一声呼唤,长歌便觉得小腿肚子上一凉,一阵令人作呕的冰凉触感从他的脚踝处顺着皮肤一路向上攀升,低头一看,一条金环蛇已经缠上了他的长靴,恶心感顿时直冲脑门。
他弯下腰掐住那蛇的七寸,将它从自己的小腿上甩出去。
“没事了,走吧。”他回过身,对着昭华和长乐微微颔首。
长乐归剑入鞘,昭华两手空空,眉头紧蹙。
长歌似是看出了昭华此时心中的苦闷,抛给他一个带着些怜悯又掺着几分讥诮的眼神,像是在说让你出门不带兵器这下蛋疼了吧么么哒。
昭华不服,走上前去,向着长歌伸出手:“长歌,把绿沉给本座,由本座来开路。”
长歌冷哼一声,抱着绿沉转身,径直向前走,冷峻的背影像是一个标志性的招牌,上书“高冷右护法,专业治不服”十个大字。
一路上,长歌长乐两护法负责斩蛇,出门不带剑的昭华教主负责洒硫磺,不知不觉,三人已钻出了这一个洞穴,此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铁门,门上蹲着两只衔环的椒图。
长歌伸手去推门,门却纹丝不动。
昭华叹了口气:“傻长歌,这门该这样开。”
说着他便抬手抽出了长歌发间一支刻云纹的黑檀木簪子,后者的黑发瞬间如锦缎般垂落至腰际。
昭华将簪子探入门锁中灵活地旋动几下,门上的锁链便哗啦一声松了开来。
“再往里走,这趟探险大概就到头了。”昭华将□□交还主人,盯着这一扇只消稍稍用力便能推开的铁门,眉头微蹙,“进,还是不进?”
他转头看着长乐:“长乐你说。”
“啊?”长乐一愣,“头儿,你问我我也……”
“自少时起,你的直觉便是我们三个人中最为准确的。”
长乐挠了挠后脑勺:“直觉这东西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