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脸上出现为难之色,“墨芫,你是男孩子,不要这么小气。”
我哥看着我,指着乐乐说,“你让他住渊绎房间也行啊!”
我妈愣了愣,摸着我哥头,说,“渊绎睡觉不老实,会吵着乐乐的。”
我妈这么说后,我不高兴,却没爆发出来,而我哥开始哭,眼泪鼻涕一块流,那样子反倒挺惹人怜爱。
我妈,又看向我,再看向乐乐,叹气,对我说,“你和哥哥住好吗?”
我没说话,默默点头。
命运,如此相交织,然后慢慢勒死被圈在这个范围里的人,噢,还有那些突兀闯进来的人。
对了我哥叫秦墨芫,而我却叫白渊绎。我妈曾解释说,我之所以没姓秦是因为户口上登记不上我的名字,我是挂记在别人名下。所以,我也相信,也不去探究,而且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又能注意什么呢?
到中午我妈去做饭,让我和我哥陪哥哥,也就是乐乐。
乐乐安静的坐沙发上,像瓷娃娃,漂亮,但感觉易碎。
我和我哥齐齐看他,他没怕我们,自顾盯着电视看。
我哥拿过遥控器,换台,乐乐还那样,再换台,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亮光的屏幕。
我哥耐不住他的急性子,站立在乐乐前面,还故作生气的跺了下脚。
“你……你叫什么名字!”
乐乐,依旧沉默。
我哥瞪他,他还沉默。
最后,我哥没办法,又坐回原位。
我想和他说话,可有点怕,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大概是怕生吧。
“渊绎墨芫,还有乐乐,快来吃饭。”我妈喊道,我和我哥跑的挺快,稳稳的坐在位子上,端起饭碗便大口大口吃着,完全没形象,也没管乐乐有没有过来。
我妈注意到还在沙发边坐着乐乐,走过去问道,“乐乐,你不饿吗?”
乐乐不语,他看着我妈,手捏的很紧。
我妈又关心问,“是不是来新家没有熟悉,害怕了?”
他垂下头,好似应了我妈那话,然而不是。没人能知道,这么小的乐乐心里在想什么,心里到底装了什么秘密呢?
我一直不知道,而我也从来也没弄懂过。他如黑夜里孤独的猫头鹰,寻觅这某些生物,准备有朝一日,击杀它们。
我妈拉着乐乐到饭桌前。他盯着正在狼吞虎咽我们,眼中闪过些异样神色。他吃的慢,一口一口,不像我和我哥跟饿了多少天一样。
我们吃完,他便放下筷子。他很拘谨,但拘谨过头,可无人能发现他的异常。因为他还小,只有十一岁。这十一岁的小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不能做。
我妈收拾碗筷,她对我和我哥说,“带哥哥出去玩吧。”
我和我哥没人应答,相互对视,不开口。
我妈奇怪看我们,“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
她不知道小孩子的思想,她不知道我和我哥对这突然闯入我们生活的乐乐各自所持有的感情。
我走到乐乐身旁,擦了擦油手,向他伸出,“走吧,哥哥。”
他没有握住,只是看我着,用那双我害怕对视的眼睛望着我,我的心跳忽然变得有些快,快的要跳出来一般。这种感觉如坐过山车,一飞冲天,让我紧张不安。当然这时的我是不理解这种感觉。
我妈蹲在我和乐乐前,握住乐乐的手和我手,将两手重叠一块,她笑道,“好了,快去玩吧。”
她轻推我和乐乐至门口,朝我哥说,“墨芫,你要照顾我弟弟和哥哥,多让着点他们。”
我哥点头,然后带着我和乐乐出门。我妈站立门口望着跑远的我们,脸上挂着柔和的笑,这笑容多么温暖,以至于后来我想再看见,也不可能了,毕竟物是人非。
我们的故事不悲伤,不痛苦,但年少的我们不知道珍惜什么?而什么是值得我们珍惜的?
我哥等看不到我妈之后,甩开拉着乐乐的手,他看着乐乐,“不管你是不是我亲哥哥,你既然来我们家,就必须听我的话。”
乐乐看了眼他,眼里带有不屑。
我想做一个弟弟的,怎么能叫哥哥听自己的话呢?
我哥肯定看不懂那眼神,但他觉得乐乐肯定不服气,“你要不听我话,我会揍你。”
他说罢,还学电视剧里坏人捞衣袖,做的没气势。
乐乐见到后,笑了,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很好看。
我在一旁看的发呆,说明白叫犯花痴,但我这么小,也不会知道有花痴这词。可我知道,乐乐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没懂修饰词的我,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他。从此时到以后,这是我所一直认可的话。
乐乐望着我哥,用他稚嫩的声音说,“我才不想要你做我弟弟!你也别妄想我会听你话!”
我哥一愣,样子看起来挺蠢,随后我哥突然扑倒乐乐,和乐乐打了起来。
我惊呆了,忘记喊叫,只见他们俩扭打在一块。
比我哥瘦小的乐乐毫不示弱,我哥揍他哪,他也会回揍过去。多么凶残的打斗,多么悲壮的打斗。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