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译舟笑,嘴角扬起弯弯的小弧。“那…或者转移下注意力?要听故事吗?”
江树凉的眼睛闭着,这使得他全身的感受都变得敏感起来。鼻尖里能嗅到男人身上刚沐浴完的沐浴乳香气。房间里闹钟一步一走的滴答声伴随着心跳与呼吸同一节奏的频率。
莫名地有些紧张,江树凉拽住了衣角。“你…会讲故事?”
男人说话的时候,像有暖风扑在脸上。“看你那么消极的样子。那就给你讲下皮格马利翁效应。”
“皮格马利翁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塞浦路斯国王,他爱上了自己雕塑的一个少女像,并且期望自己的爱能被接受,之后这种真挚的爱情和真切的期望就感动了爱神阿芙狄罗忒,于是她就给了雕像生命。虽然这只是一个神话传说,但是我觉得现实生活中,我们也不该轻言放弃,有期望就有希望,不是吗?”
“为什么要讲这样子的故事啊。”江树凉嘟喃着,然后在心里悄悄腹诽。‘你的意思是说,我追你的话,只要期望就有希望啰?’
“好了好了。故事讲完,包也包好了。”江树凉睁开眼,有些模糊地视线里映出男人伸懒腰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余译舟懒绵绵的样子,原来帅哥也会有失态的时候。
“晚上,我可以留下来吗?”江树凉望着他,眼睛亮亮的,突兀地开口。
“啊?”余译舟被吓了一跳,手差点没撑住沙发。这个也太突然了吧。
“不行吗?”江树凉起身,往浴室方向走。
余译舟诧异江树凉竟可以这么自然把这儿当自己家,有些咋舌。“可…可以啊,那你睡我的床,我睡沙发。”
包扎的会不会太好了。江树凉对着镜子摸着额头的白色纱布。余译舟,你不去当外科医生太可惜了。好像还有温温的感觉,不会还残留他指尖的温度吧。
“洗脸的时候小心伤口不要碰水喔。”身后突然环过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有温热的呼吸喷在后劲。江树凉神经跳了一下,叫了起来,“啊!”
余译舟把牙刷和毛巾放在洗脸槽旁,从他背后撤离,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没没。”江树凉拍着胸口,还以为他要从背后抱过来呢,吓死了,吓死了。这让他不禁想起了《红玫瑰》里的一句歌词,‘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所以洗脸的时候,一直在哼,一扫了之前在家里不愉快的阴霾。
洗漱完毕走进卧室看见余译舟正在细心地抖着被子,江树凉奇怪地问,“柜子里没有被子了吗?”
“不是,这个是我之前盖得,你…不会习惯吧。我一会重新给你拿一条。”
江树凉一怔,冲上去,把被子夺过来,“怎么会不习惯,多麻烦啊。”
余译舟被江树凉抢劫一样抢走了被子,两手空空。眨了眨眼,“好吧,那…我去客厅睡了。”
就这么走了吗?江树凉觉得会不会少点什么。
“等…等一下,你明天很早上班?”
江树凉抱着被子的模样特别滑稽,余译舟看了看天花板,“恩。大概。”
“那…我提前跟你讲一下,这周五来看我表演吧。”
“啊…喔,好啊。”余译舟的逻辑思维还在努力运转,一个晚上怎么好像发现了好多事。最终叹了口气走出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江树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如果只是这样接近你的话,还是不够,只要想着一天一天能更加靠近你,各种理由都想把你留住。
深陷爱情泥潭,就会在瞬间变成无比幼稚的孩童。可是谁也阻止不了自己,爱上一个不得不爱的人。
准备关掉床头柜的江树凉被桌上的一本书吸引,拿起来看发现原来是本北岛的诗集。那家伙平时还会看诗的吗,看起来生活还挺丰富。
随意翻了几页,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本简体版的书籍。在台北买的到这种版本吗?
有一页被折叠了起来,江树凉轻轻了念了起来,念完以后,弯着嘴角偷偷地笑了。被窝里满满都是余译舟身上的味道。
《习惯》——北岛
我习惯了你在黑暗中为我点烟
火光摇晃,你总是悄悄地问
猜猜看,我烫伤了什么
我习惯了你坐在船头低吟
木桨淌着水,击碎雾中的阳光
你拖着疲乏而任性的步子
不肯在长椅上重温我们的旧梦
和我一起奔跑,你的头发甩来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