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看病来了?”
肖潇觉得这话问的特别有意思:“是啊,我还能两个人来看病呢?挂最后睡着了回血回了大半路,还是隔壁老奶奶叫醒我的。可不就是两个人么。一个我还一个我。”
夏毅抿着唇没有说话,这苦逼表情肖潇觉得眼熟,于是他问了出来:“干嘛啊?我没欠你钱。”
输液处很忙碌,护士马不停蹄的给各位患者换药添药拔针,肖潇捡了个角落坐了,这里光线暗又吹不到门口的风,也算是挂水小经验了。
夏毅却拿了单子往肖潇这儿招手说:“走错了,是住院部。”
“??”肖潇没明白。
“那医生给你开的三瓶水,一天挂下来得十八个小时,坐输液处你能受得了?那边护士说的。”
“哦,”差点忘了,前世也是住院来着,“那走呗。”
住院部的房间一共四个床位,两个床位空着,一个床位住着个中年男人,正在睡觉。旁边坐着个青年女人。另一个床位拉着帘子,看不清里头情况。肖潇坐了窗口的床坐了,先给自己咕嘟咕嘟灌了两口可乐。
“少喝点。”
肖潇白了他一眼,脱鞋子上床。说实在的,除了背后抽疼和止不住地咳嗽,肖潇这精神奕奕的样子哪里像生病呢。
护士不一会儿过来给他扎针,肖潇蜷缩着躺下,看着护士把尖细的针刺进血肉。
夏毅找了个位置坐了,挺默默无闻的受气小媳妇样。
肖潇无聊的很,又不想跟夏毅说话,干脆掏出手机玩,却发现手机没电关机状态,‘啧’了一声,把手机甩到了枕头边。
“怎么了?”
“你回去吧,顺便帮我把手机充电器带过来。”
夏毅点头同意:“也好。”
“然后换袁大胖来吧。”
“……”夏毅突然改变主意了,他举起了电话拨了个号,过不久,接通了,然后按了免提。
“喂?夏毅?怎么样了?”周冕的声音。
“班长,肖潇要住院,你帮他找把充电器带过来吧?再带点洗漱用品。”
“要住院那么严重啊?行呗我走不开我让袁丞带过去。”
“行,先别急,你把袁丞的号给我,我给他说。”
那头嘈杂了一声,声音顿时逗比起来:“亲爱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袁大胖,我是夏毅。”
“哦哦,夏总,您好您好,母鸡夏总贵干啊?”
肖潇听那二货耍贫就想乐,扯着破锣嗓说:“袁大胖你给我老实点儿说话!”
袁大胖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尖锐:“小贱人!你竟然还在喘气儿!看老娘回去不收拾你!”
夏毅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他们耍贫:“带肖潇的充电器,诺基亚的接口,再把他牙刷毛巾和脸盆带过来。哦,还有拖鞋。医院地址我等下发短信给你。”
这才是夏毅干练的样子,肖潇看他说完干脆的挂了电话,啧啧了两声,自顾自玩手指去了。
夏毅拿出手机扔给他:“无聊玩我的吧。”
肖潇把他手机拿过来,却并没有点亮屏幕,外形上摸索了半天,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没见过啊?号码也不是原来那个?”
夏毅的手机曾经是一款翻盖双屏机,肖潇连号码都记得很清楚,但这个明显不是他熟悉的那部。虽然记忆里的那部比这部要骚包一百倍,但这款直板看着才像是夏毅的风格。
夏毅犹豫了一下,解释道:“这部是我自己买的,后来掉水里了……”犹豫了一下,加了后半句:“薛晶扔的。”
肖潇知道这件事,那时候奥数事件才刚过去,夏毅和肖潇为此差点变成死敌,夏毅查清楚真想后大概和薛太后吵架了闹分手,之后换的那部骚包翻盖机在学校里都不多见,是特别扎眼的机型。
夏毅坐在病床边犯怵,以为肖潇会生气,但肖潇只是特别清淡的评价了一句:“你俩分分合合的也挺不容易的,干脆娶回去得了呗。”
夏毅没说话,现在没法解释什么,越描反而越黑,和肖潇斗法的可能只是几个小屁孩子,他背后却有一个整个家族的压力。在没有彻底的查清这件事情之前,不轻举妄动,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肖潇见他没回复,猜测着大概最后薛太后和他也就真的凑合着结婚了也不一定,那也是自己死了以后的事情,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他像个旁观者一样啧啧了两声,点亮了屏幕。
桌面是一副公园的图片,绿草地、白色木椅、银杏树和柔和的光。
——我就爱在这里晒太阳。
——爱晒太阳的都是老头老太太。
——哎,夏老头。
——肖老头,这么巧啊,你也出来晒太阳。
——可不是。
肖潇把手机甩了,烦不胜烦的闭眼睡觉去了。
☆、回忆
l中的校风极为严谨,除了不可侵犯的校规条条框框好几十条以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早恋。这一方面,教导处主任功不可没。他每个月都要去楼后小竹林溜达两圈,特别是晚自习开始到寝室熄灯这段时间。简直一抓一个准,不带溜号的。
抓到了,视情节严重程度给予处罚。啥是‘情节严重程度’?比如说吧,抱一抱要写检讨,亲一亲就要记过了。每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突然亮起的强光手电筒,那就是l中热恋学子们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