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礼物
丁进有生以来就没被丁自远打得这么惨过。
从小以来丁自远打他都很有一套,专挑肉厚的地方下死手,还美其名曰“不伤筋骨”,每次打完,丁进都要直接去参加限时跑圈,肌肉耸动间,不比断骨的滋味好多少。
“我的脸——”
“我的屁股——”
“要脸还是屁股?”
“脸——啊——不不不,屁股屁股!”
“呵呵,脸和屁股都分不清,就敢骗我?”
“秦琼那厮挑拨我们师徒关——我的大腿——”
“师父你饶了我吧——”
“求饶也没用,你骗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丁自远微微一笑继续下黑手。
“师父师父,我骗你还有秦琼骗你多么?他那一肚子坏水都要结晶了,你倒是也掐他啊!”
“你跟他比什么,你要是像他那么无可救药,我也懒得管你!”
“嘿嘿,我就说我还是比秦琼强——啊啊啊——师父,你别掐了!”丁进捂住脸颊悲壮道:“师父,爷们打人没有连掐带拧的!”
“哎,真可惜,今天轮到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丁自远指下用力,小四又是一阵哀嚎。
略消了气的丁自远带着小四回来的时候,发现队伍里的气氛格外的凝重,周猴子看见他连忙招手,明显是已等他多时了。丁自远冲多罗他们点头致意,坐在了周猴子和金边的中间,小四哀哀地坐在大老黑身后。
“怎么了,刚刚取水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丁自远问。
“咱们走反了,”周猴子拧着眉,“他们说曾经在舍加以南的戈壁里看见过一队科伊科伊族人,避走交通线,不说阿拉伯语,似乎打算贴边境纵穿毛里塔尼亚。”
“怎么可能?不是说他们一路从南非逃到北非?怎么又要回去了?”小四说。
“不知道啊……”周猴子狐疑地看着小四明显肥了一圈的脸,又看看丁自远。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听说人类要灭亡了,所以要赶回去和族人团圆啊?”大老黑问。
“没见到他们之前,什么原因都有可能……头,你觉着呢?”周猴子望向丁自远。
丁自远看了看沉默的多罗一组,扭头问小四:“咱们还有多少物资?”
“这个……饼干也许还能……”刚被虐过一顿的小四明显有点跟不上节奏。
丁自远一面欣赏小四的窘态,一面说:“所以,咱们就在这等着英明神武的秦少爷来接吧。”
多罗他们明显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金边笑着说:“少爷来不来倒是其次,没有武器傍身,多少有点不方便。”
“这些秦琼都会考虑到的。”丁自远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休息休息,原地等秦少爷来接吧,估计也就是傍晚的事。”
大老黑半侧过身小声问小四:“你师父和你师公和好了?”
“我师父那是客套,”小四揉了揉脸,愤愤地说,“再说,就那小心眼儿,不配当我师公。”
说是傍晚,就是傍晚。
沙地还有余温,逆着夕阳,秦琼延续着每次出场的大牌架势,站在机门处向丁自远伸出右手,笑得一脸灿烂:“丁丁,酷炫吗?”
丁自远一边递手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用你握住的这只手打碎脾脏的时候比较酷炫。”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秦琼贴在他耳畔,“打徒弟酷炫吗?丁进那家伙脸肿得哟……”
“哦,小四还有得教。”
秦琼似乎被丁自远噎习惯了,即便听他说自己不可救要也不恼,仍拉住丁自远的手,直到他状似不意地抽走。飞机升空之后,他抓过无线电,大吼了一声:“晚上喝酒吃肉,庆余生!”
欢呼声震响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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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供众人落脚的地方已经接近毛里,虽然不靠着海,但是整个院子仍然延续着缅甸的风格,洋楼、高树和黑色的汽车,除了更大的泳池和干燥的空气,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队员们被安置在东侧的三层楼,美食美酒应有尽有,一直奔波的众人喧闹到许久,秦琼听了听众人路上的故事,喝了一半就托词离席,丁自远又陪了一会儿,也退了出来——他和秦琼有话要说。
刚出了屋子,不等丁自远打听,就有穿着暗红色衬衫的男佣人迎上来:“丁队长要找秦少爷吗?”
丁自远点头,那男孩子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就自顾自地走了。丁自远慢慢地走,每当不耐烦要给秦琼打电话,或者走到一个岔口时,都会有一个暗红色衬衫的男孩子迎上来:
“丁队长要找秦少爷吗?”
来的路途太像一个寻宝游戏,所以等丁自远到了那扇虚掩着的门前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推开的意图。他在秦琼屋外徘徊了许久,故意走出很大的声响,可秦琼就是不来应门,后来丁自远隐约听到屋里有几声忍笑的干咳声,知道在屋外谈的可能已经破灭了,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空,除了一张暗红的大床,连把椅子都没有,暗红的纱帘紧紧拉着,没开灯的屋子里只有一点朦胧的月光拢在先赢一步的秦琼身上,他光着上身靠在床头,眼睛亮得过分,掀起一侧毯子,露出内裤一角,邀请姿态十足。
这就是礼物了吗?
丁自远暗笑着摇了摇头,他越过床背倚着窗户站立,还伸手拉开了半面暗红的纱帘,冷淡地月光伴着稍远处的喧闹声冲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