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月鸿发现,自己接不下郁铭枫的任何一句话,之前的每一句,他也都是接的力不从心。
"爸爸先前要留你们在这里我并不知道。"伸手,郁铭枫抹了抹张月鸿脸上的雨水,"不过似乎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张月鸿站在原地不敢动,他看着郁铭枫狭长的双眸,片刻的失神。
"只是,感觉不像一家人。"郁铭枫的话让张月鸿的心被重重砸了一下。
他果然还是被排斥的!f
"我知道我和妈妈影响了你们的生活......"躲开自己颊边郁铭枫的手,张月鸿皱眉将目光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收回自己的手,郁铭枫背过身,望向自己画中的那片景,"我只是没有办法习惯有母亲的日子而已。"
虽然他答应了父亲结婚,答应了让一个爱他的女人照顾他,但作为他本人,没有办法适应有母亲的日子。
"铭枫......"第一次,张月鸿第一次叫郁铭枫的名字。他从没有一刻觉得离郁铭枫那样近。
"所以,你不用叫我哥哥。"将自己眼前垂着的头发抹开,郁铭枫缓慢的走向房子里。
愣愣的看着郁铭枫离开的背影,张月鸿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过郁铭枫的意思,虽然他一点都不了解郁铭枫,但他觉得他应该完全的去适应这个新家庭,而不是被动的劳累生活。
可能,他会在这个家里很好的过,可能他和自己的母亲以后就能开心的一直在一起,可能,他会就此没有烦恼,可能,他会因此改变。
终于,在入住了这个新家的第一百五十八天的日子里,张月鸿第一次露出没有负担的微笑。
第二章
好景不长,张月鸿的身体再度陷入了糟糕的状态。
他的心脏病再度复发,而且很严重。那是突然的发作,如果不是罗靳安在身边陪着他的话,估计张月鸿突然的晕倒也很难有人会发现。
这次,张月鸿没有再幸运的像第一次那样只昏睡了三个月,他深度昏迷,一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坐在病床边,罗靳安看着依旧昏迷的张月鸿,再度想起那个让他恐慌的夜晚。那一晚,他很好的在和张月鸿聊天,聊的很好的,可怎么突然就......
"靳安,铭枫有把他的画送我。"为自己和郁铭枫的关系改善而高兴的张月鸿,兴奋的从墙边拖出郁铭枫刚送给他的一幅油画。因为是答应送给张月鸿的,所以郁铭枫特地让人将画裱在了画框内。
"铭枫送的?"震惊之余,罗靳安看见那是一副相当漂亮的风景图,"他从来都没人送画给过别人。"
"真的么?"瞪大眼睛,张月鸿相当意外,因为郁铭枫根本没有告诉过他这些,"太好了,我只是问他能不能送幅画给我,他刚刚让人送到我房间的。"
"看来铭枫并不排斥你。"罗靳安本以为,郁铭枫冷冷的个性会让张月鸿完全跟他融入不到一个家庭中去,看来,他似乎估计错了。
"呵......"抿嘴一笑,张月鸿将画拖到罗靳安的面前,"漂亮么?我很喜欢。"
"很漂亮,铭枫的画都很漂亮。"看着那幅宽大的风景画,罗靳安默默的点头微笑。
看着罗靳安的笑容,张月鸿只感觉到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失落。那阵失落是莫名的,让张月鸿摸不到头绪。
"我要收好,不能弄坏。"不自在的重新包好那幅画,张月鸿吃力的将它搬回墙头。那幅画真的有点大了。
"月鸿我来。"走到张月鸿身边,罗靳安的手覆上了他的,"我来,这个太重了。"
"嗯。"一点头,张月鸿抬起身,突然一阵晕眩,紧接着,心口一阵刺痛。
"呃!"
罗靳安只顾着将画小心的放好,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张月鸿的异样。
脚下一飘,张月鸿在没有任何支撑点的地方根本站不稳,他痛的说不出话来,连下一口气都没有接上,突然向后一仰,摔在床上晕了过去。
"好了,要好好保......月鸿!"转身,罗靳安被晕倒的张月鸿吓呆了,"月鸿!月鸿!"
无论怎么喊,张月鸿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嘴唇泛着青紫色,罗靳安一下就反应过来是张月鸿的心脏病发作了。
就是这样,张月鸿突然的晕倒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如今他还是脱离不了呼吸器的帮助,心脏跳动的频率也一点都不稳定。
张月鸿的母亲吴舒怡早就已经哭成了泪人,如果不是郁铭枫的父亲在一旁安慰,估计是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医生怎么说?"郁铭枫偶尔也会去医院看望张月鸿,他知道罗靳安因为一直照顾张月鸿的关系而特别在意他的安危。
"没有办法,只能等他自己醒过来,连手术也不行。"拉了拉张月鸿身上的被子,罗靳安站起来将座位让给了郁铭枫,"坐吧。"
"不了,为什么不能手术?"看着张月鸿惨白的脸,郁铭枫平静的问。
"月鸿的身体素质太差了,经不起长时间的手术,况且,如果是心脏移植也不一定能让他活下去。现在,除了等他自己清醒,没有任何办法。"
"是么......"转身,郁铭枫没有再说什么,他静静的走出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罗靳安没有因为郁铭枫的离开而重新坐回去,他看着眼前那扇紧紧关闭着的大门,脑子里一片空白。
从小就照顾着郁铭枫,罗靳安比谁都要了解他,可是,他们极少在一起做些什么。一直伴在郁铭枫的左右,罗靳安的任务不仅仅只是照顾他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