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尘的手一顿,复又不着痕迹地继续给他换药,语带冰冷:“狡猾。”
“呵,他岂止狡猾,”龙倾寒冷讽道,“你可知当日武林大会我险些丧命,便是他……”
“都过去了,你还惦念些甚。”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龙倾寒一凛,不知为何听得这句话,他心里竟是一凉,这几日来,他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洛羽尘虽是清冷绝尘,但也并非真正的不近人情。他看得出,这几日相处里,洛羽尘看向陶槐的眉目里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情。这柔情非是友情,而是爱意。
龙倾寒心底一凉,但为着好友着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羽尘,你可是对他有意。”
洛羽尘仍旧在低头给他上药,但龙倾寒却能感觉得到他的手有短促的轻颤:“你问这作甚呢,与其关心我,你倒不如好好歇息养伤,早日去解决你那些烂摊子,数多日了,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那些人没多久必会到来,你当知拖得了一时,可拖不了一世。”
瞧着洛羽尘轻巧地将话题带走,龙倾寒心里当真不是滋味,虽说洛羽尘话语里是为自己好,但浅显的疏离还是有的。
龙倾寒抿了抿唇,知晓再说下去无用,但还是好意地提醒了一句:“羽尘,陶槐是有家室的,你切勿……”
“子玥,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便离开了。”洛羽尘语带冰冷地插话进来,适时地将龙倾寒的话打断了。
听得这一声,龙倾寒再如何不知趣,也不得不再提陶槐了。但此刻他的心,却是凉透了,多年的友谊,怎知却比不过一个相处几日的男人。他嘲讽的一笑,如今还能说些什么呢,初坠爱河的人,总是会被蒙蔽了双眼,洛羽尘清心寡欲恁多年,如今心窍初开,更是陷入情的滋味里,难以自拔的。
龙倾寒自嘲地一笑,罢了,左右是洛羽尘的选择,他又能如何,当即他随意地同洛羽尘谈了几句,便兴致缺缺地言说要歇息了,并嘱咐他洛羽尘明日离开注意安全。
话到最后,洛羽尘也知晓两人已经无话可谈,当即端了一碗药给龙倾寒,看他喝下后,便转身离去了。
轻掩上门,洛羽尘冷冷地步入月华之中,银光倾洒在他白衣出尘的面容之上,他折身望着窗里头的睡颜,悄声离开了。
然则,走得未有多久,便见黑暗中现出一只手,将他扯了过去。
他一骇,反手便要打上那人,却见那人快他一步,手里的石子一击,打上他的麻穴。在他软下之时,伸手一揽,轻松地将他裹在自己的怀里,顷刻便是一记深吻落下。
洛羽尘还有些愕然,待感觉到唇上的温热时,起身还有些反抗,但后来便慢慢地放松了身子,任由对方予取予夺。
长长的一吻落后,陶槐这才放开了洛羽尘,轻抚他微覆迷情的双眸,轻呢他的名字。
如霜的脸因着这轻柔的动作,而渐渐化开了坚冰,微露浅淡的笑意。只得这一笑,便宛如云破月出,夜幕生辉,纵使如得陶槐这般心定,也看得呆了。
陶槐清咳了一声,这才温抚洛羽尘的腰肢,话语轻落:“如何,他睡了么。”
“嗯。”洛羽尘颔首轻答,只得这一声,陶槐心里便满溢甜蜜,若是以前,洛羽尘甭说应他了,只怕未拂袖离去,已是不错的了。
陶槐一时欣喜,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摩挲着洛羽尘轻巧的鼻子:“睡了便好,这才方便我们办事。”
洛羽尘也未动作,由得他在自己的身上滑动。
轻啄他红润的双唇,陶槐忽而眸色一沉,问道:“那东西你予他吃下了么。”
“放心,”语调虽仍是森冷,但明显多了几分柔和,洛羽尘轻声落道,“这几日我一直都有予他吃,想来不久便会有效果了。”
“呵,”陶槐面露一个古怪的笑容,他捏了捏洛羽尘的脸,语带调侃地道,“若果他知,自己的好友与他人狼狈为奸,暗中害他,不知他会如何想。”
洛羽尘眉头轻挑,不屑地道:“我了解他,他至多会将气给闷在心底,却绝不会伤我。”
“哈哈哈,”陶槐嘴角那得意的笑容更甚,“如此说来,便是他被你害死了,他也不会找你算账么。”
“你不信?”语调一扬,洛羽尘微有些恼意,“若不信,便走着瞧罢。”
“信,我如何不信,洛医王下药的功夫如此厉害,若非你告知我每日都在他的碗筷寝被上下药,只怕我也想不到,更何况是他呢,是以只怕他也不会发觉,更遑论找你算账了。”
听得这声夸赞,洛羽尘的心欢喜了几分,也未多加怪责了。
两人又低声轻谈,耳鬓厮磨了好一阵,陶槐便抱着洛羽尘离去了。
昏黑的夜渐渐低沉,方才窸窣声响的庭院又落回了空寂,只留得一个躲在角落的身影,在目光灼灼地盯着离去的两人。
第二日一早,洛羽尘便发现龙倾寒不见了踪影,宛若人间蒸发一般,再寻不到了。
第一一九章·九天教内爱人现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凉意的秋风送来困顿的醺意,凤璇阳慵懒地打了一个呵欠,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软软地将自己丢在软榻上,交叠起修长的双腿,两手趴在榻边,闲适地看着下方的人。
在几步阶梯之下,站着一个面容普通,身姿峻拔的青年男子。一身窄袖黑衣将身躯的优美线条忖得立体工整,紧抿的双唇中透出孑然风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