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桓此刻收敛笑意,换上一副肃然狠戾的神情,倏忽甩出什么东西丢到卓静之眼前:“卓静之,这是从你的房中找到的,你还敢抵赖吗?!”
卓静之低头看了眼刘子桓丢来的东西,果然是那本《幽国通鉴》。他一下子就懵了,脸色明显开始发白,嘴唇也从原来有极淡的颜色变成血色全无。喉结上下滚动,张开的薄唇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殷羽庭过去捡起那本《幽国通鉴》掸掸上面的土,然后恭恭敬敬的送到李春秋面前:“请王爷亲见。”
李春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殷羽庭,可那时殷羽庭已经别过脸去,两人的目光没有交汇。随手翻了翻,李春秋渐渐蹙紧了俊眉:“静之,你给本王解释一下。”
卓静之先是一阵沉默,过了很久他的脸色已经完全灰了,抖着嘴角哀求:“王爷。。。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这本书什么时候跑到我房中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张普通的脸上眼里是溢得满出来的悲伤。
李春秋殷红的唇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他挑眼去看殷羽庭。正巧殷羽庭也回眸望他。四目相对,那双桃花眼微微一动,殷羽庭就明了的点了点头。
“卓静之,你在去清泉山庄的路上特意向我透露《幽国通鉴》所藏之处,就是为了掩盖你偷书的罪行。那日我与王爷最后一次看过此书后明明放回金猊机关之中。是你,趁人不备潜入西苑书房盗取此书然后又向王爷告发我偷书的对么?!”殷羽庭这一席话不带半点感情,言辞犀利,语气狠绝,那平日所谓的深厚友谊顷刻间灰飞烟灭。
卓静之痛苦的瞪视着殷羽庭,低吼一声:“殷羽庭!你这个小人!”
殷羽庭怔了一下,似乎略有迟疑,但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平静。眉间那朱砂动了动,声音冷冽清晰:“卓静之,你还不认罪?!”
卓静之突然仰天大笑一声然后恶狠狠的对殷羽庭道:“认罪?!没错,我认罪!殷羽庭,我确实想要偷书。我特意告诉你藏书之处就是为了引起你的好奇,等你看罢此书,我再借机将书偷走嫁祸于你。。。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我整个上午都在听雪阁里。。我还没来得及。。”
刘子桓在旁笑道:“据说第一个发现书丢了的人也是你吧,你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书藏起来然后再跟王爷说书丢了啊。”
卓静之仇恨的目光射在刘子桓那张笑脸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刘子桓,是你指使的对不对!是你指使殷六郎诬陷我!”
刘子桓撇了撇眼,瞧着自己粉白的指尖不屑道:“贼喊抓贼,卓静之,其实像你这种对王爷一点用处都没有只会惹麻烦的人早就该。。”他杏眼一挑,一字一句的道:“滚,出,王,府。”
一直沉默静听的李春秋这时候弹了弹桌面,脸上微露喜色,漫不经心的问:“为什么要害殷六郎呢?”要知端的,下回分解。
第22章 第21章
“为什么要害殷六郎呢?”
卓静之又是沉默良久,刘子桓等不及厉喝一声:“卓静之,王爷问话没听到吗?!”
卓静之双目失神,呆呆的去看满脸鄙夷的刘子桓,面无表情的殷羽庭以及fēng_liú潇洒的成王李春秋。
他咬着薄唇,终于慢慢吐露了心声:“王爷偏爱殷六郎,我因妒生恨,”他低声抽泣道:“王爷待人不公。我兢兢业业在王府服侍您二十一年,而他殷羽庭入府不到两月,王爷您怎能对殷羽庭关怀备至而对我却不闻不问呢?!您听信那狗屁道士的胡言乱语对他殷六郎倍加青睐,我怎么可能不不嫉妒他?怎么可能不恨他呢?”
这卓静之的话,李春秋并非没有想过。但有些东西如青睐偏爱,总是说不清道不明。李春秋闭上眼掐着紧蹙的眉峰,心里很是忧烦。
殷羽庭站在成王身后心明眼亮,他看了看成王又看了看卓静之,眼眸清冷流光:“卓静之,你我各有所能,况且都是为王爷效力,你何必计较这一时的恩宠薄厚?你心胸如此狭隘,恐怕难以无座王爷成就大业。”听罢他这一席话,卓静之只觉心灰意冷,再去看李春秋时眼睛里已经写满了绝望。
李春秋的脸几乎是瞬间变色,多情的桃花眼沉静得竟连眼珠也不动一瞬。朱唇轻启,吐出淡淡言语:“静之,看来本王与你的缘分尽了。本王不罚你,就算是还给你对本王二十一年无微不至的照顾之情罢。”
“王爷。。虽然我想偷书,可是那书却不是我偷的。。。王爷您真的不相信我吗。。。”卓静之心中无以复加的难受,沉痛的低吼。
李春秋目如镶冰,歪头对刘子桓说:“你尽快安排卓静之出府。”又拉起殷羽庭的手道:“殷六郎跟我来。”两人径自出了听雪阁。
迈出门槛的一刹那,殷羽庭回头再看跪在地上的人,惊觉心中一丝苦涩。这曾经带着温和淡雅笑容的男子颓唐的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失魂落魄的样子。刘子桓笑得分外得意,卓静之却悲伤的掉下泪来,这难道就是胜者和败者的模样?他想这王府乃至以后的皇宫曾有多少人胜利过又失败了,自己已经泥足深陷,眷恋其中甚至无法自拔。淡淡的,邪肆的,有些疏离的笑,像夏夜的明月,皎洁的照着世人。
不觉有人悄无声息的贴了过来,贴着他的耳朵,低沉暗哑到几乎听不清楚,暧昧的气息喷薄而出:“奴儿,你走神了。”
殷羽庭抬头看天,才发现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