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那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正在上课吗?江月,你该不会是想我了吧?”江少儒声音突然抬高,又恢复成平时那种不正经的调侃,还带着几分得意的浅浅笑意。
江月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被从梦幻世界拉到现实,美好的幻境突然就消失了,他脸一黑,冲着话筒吼道,“想得美啊!我刚刚看到新闻了!”
“什么新闻?”
“罗文死了!”
江少儒顿了一下,收起笑意,语气波澜不兴,“他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江月咬了咬唇,恨恨道,“他该死,可他不该在我还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死了,更不该在我还没对他进行打击报复之前就死!”
江少儒笑道,“你啊!真是小孩子心性,少了个追杀你的人,你该松口气才是,还打击报复,就凭你?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多花点心思好好复习功课备考吧!”
“我才不担心自己的功课呢!”江月哼哼,又皱眉道,“你不知道罗文死的有多惨,身上又是刀伤又是撞伤又是勒痕,不知是什么人干的,下手真残忍!”
“残忍?”江少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跟罗文相处过那么久,该知道这人是个什么货色,身上怕是欠了不少人命债,他该庆幸自己死了还能被留个全尸。”
江月不太喜欢江少儒那种丝毫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语气,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江少儒感觉到他心里的排斥,随即又摆出一幅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小月,你刚出社会,心思太单纯太干净,这些阴暗的东西我本不该对你说,也不希望你了解,可是既然你被卷进这种事里来,我就不得不提醒你,c城不比你以前待的石港镇,很多事情往往比你想象中更复杂更黑暗,鲜血淋漓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我刚才说那种话,也许你觉得很冷漠,但是在c城,多的是我这种冷漠无情的人,明白吗?”
江月点点头,“我明白。”江少儒说这些,无非是希望他以后能学得理智一些,不要再那么莽撞冲动,不要随意相信人,更不要随意往不该去的地方去,人的生命如蝼蚁,除了至亲至爱的人,谁会因为谁的生死而唏嘘感叹,抑或付出同情呢?
“你明白就好,不过,小月,无论我对谁冷漠,都不会对你冷漠。”江少儒又认真地说。
“嘁!说得真好听!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闻不问都好几天了!还说对我不冷漠呢!”说到这个就有气,江月忍不住埋怨。
江少儒一听这话,一颗心顿时变得无比柔软,男孩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看来明明就是想他了,还嘴硬不肯承认,江少儒喜欢男孩挂念他依赖他,可一听到男孩的声音,或是想到男孩的面容,他就会不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暧昧情景,他不得不提醒自己那个漂亮可爱的男孩是自己儿子,自己可以疼他,宠他,却不可以对他产生不该有的畸念。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如果不是自制力太强,那天晚上,也许他会真忍不住对男孩做点什么,老天爷的剧本太出人意表,用那种方式将男孩送到他身边来,如果一开始,他知道男孩就自已的儿子,也许他不会动心,也许他今天会成为一个再完美再正常不过的好父亲,可以大方牵男孩的手,可以将男孩抱在怀里或是扛在肩上,间或亲亲男孩柔软美好的脸蛋,无论做什么,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产生负罪感。
江少儒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也没有什么能成为他的顾忌,他像一只活在丛林里的豹,对猎物的追逐和掠夺,有一种天生的本能,可是在面对江月时,他头一次了解到什么矛盾,什么叫犹豫。
江月无疑是他生命里的一个异数,这个男孩干净、清澈,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他是一只小豹子,却是一只没有任何杀伤力,除了会张牙舞爪吓唬人,没有丝毫伤人和自保能力的小豹子。
江少儒喜欢的,就是男孩的张牙舞爪和虚张声势,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却总是倔强不服输,看起来很聪明,其实傻头傻脑,江少儒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忍不住想将这个男孩据为已有,对男孩的心思,从最初的单纯想占有,到后来的动心,到现在因为血缘牵绊而渐渐变成心头至宝,正是因为想宠着他爱护着他,才不忍他受到伤害,男孩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江少儒不希望在那天到来时,男孩会恨自己。
“小月,我这几天有点忙,过两天就回兰苑去看你——”
“你今天又不回来了吗?”江月急急打断他,江少儒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疏离,这让他不安。
“我真的很忙。”江少儒无奈地看看手边那一推文件,又看看手表,开会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也许他是有点想避开江月,不过并不是刻意。
“忙什么?忙着陪你的老婆儿子,还是忙着陪你那些肯让你做什么什么的情人?江少儒,是不是我不肯跟你做那种事,你就不来兰苑了?哼,变态果然就是变态,我讨厌你!”江月不知哪儿来的火气,口不择言地说完,恨恨挂了电话。
江少儒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江月刚才那番话,听着怎么那么大股醋味?他不由自主舔了舔唇,感觉自己的心忽然怦怦怦跳得好快,这种激动兴奋,又紧张不已的心情,他已经好多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