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叫你岳哥那个?”许莫突然想了起来,如果是那个他认识,当初回国找岳洪的时候在警局见过一面,跟在岳洪的後面,皮肤很白,神情有些冷。
岳洪点头,“对,就他。其实说这些过去的东西也没什麽意思,只是憋在心里有些难受,想找个人说说。”
“你这次回国可是出名了。”岳洪又说到许莫,“以前读的那学校都开始打你的广告招生了,说是教出了一个世界级别的钢琴师。”
许莫笑,“我的确是从那里出去的嘛。”
“你那侄子也出名了,跟他爸一个德行。”岳洪说著,“那视屏看得出来,那些年没白费我拜托以前的兄弟教他那麽多。”
许莫端著果汁跟岳洪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岳洪呵呵一笑,端起酒杯一干而净。
多年不见而且关系不错的高中同学相遇,难免会说得久一点。
最後是许莫把喝醉酒的岳洪送回了家,家里有一个凶狠的少年看见许莫扶著喝醉酒的岳洪回来就恶狠狠的问,“你是谁?”
许莫想起了以前的邹程,也是那麽恶狠狠的警告自己,“不许在外面交女朋友。”
可惜都是回忆,许莫微笑著说,“我们是高中同学,几年没见,今天他一高兴就喝多了。”
年轻人哦了一声,又低声说了声谢谢就把人接了过去,然後毫不客气的关了门。
许莫摸了摸鼻子,转身打车回了家。
第十四章
一回到家,杨老爷子就开始教训小辈了,“怎麽才回来?自己看看外面天黑没有?少给我说迷路什麽的烂借口,小时候你都用过了。”
许莫哦了一声才说,“遇见高中同学了,就是在公安局那个,就一起吃了饭。”
“那怎麽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老爷子拿著拐杖用力的敲著地面问。
“忘了。”
“忘了,哼,你什麽时候没忘过?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去哪都不会打声招呼!”老爷子还是很生气。
许莫只好说,“我错啦,老师。”
听到人认错,老爷子脸色才好了点,对著杨魁说,“去,把热著的菜搁凉了放冰箱里去,也把碗洗了。”
杨魁点头去了厨房。
“小莫,你跟我来。”老爷子把拐杖丢在一边,起身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卧室。
许莫赶紧起身,去扶老爷子,两个人就这样走进了卧室。
“去,用钥匙打开中间那个抽屉。”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旧钥匙递给许莫。
许莫拿著钥匙去打开了衣柜下的带锁的抽屉。
“里面有个黑盒子,把它拿出来。”老爷子又吩咐道。
许莫把黑盒子取了出来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摸著黑色的盒子对许莫说,“来,在我旁边坐著,我今天跟你说说话。”
许莫乖巧的坐在老爷子的旁边,四十多岁的人还像十几岁的时候,大约是在长辈面前吧,再大的人都算是小。
“这盒子,是阿程留下来的。”老爷子把盒子重新放到许莫的手上。
许莫垂著眼不说话,手静静的摸著盒子。
“你别怪他,他虽然不争气老让我生气,可让他跟那个女人结婚是我的意思。”老爷子用著怀旧的语气说,“那时候,你导师来我们家说你不愿意去维纳斯深造,我就知道是你舍不得他。我们都希望你能出息,阿程也想,所以才要断了你的念想。”
“我知道。”许莫低声说,“我没怪过他。”
“你把他儿子养得很好,所以他也不会怪你的。”老爷子说。
“嗯。”
“里面的东西,你自己看看,我们都没看过。”老爷子摸了摸许莫的头,“转眼你们都长这麽大了呀,想当年都还是小孩子来著。”
许莫拿著盒子嗯了一声说,“老师,那我去睡了。”
老爷子拍了拍许莫的肩膀,“去吧,早点睡。”
里面的东西,很熟悉,在记忆里它们都不曾褪色过。那辆脱了漆的自行车,那辆能放音乐的白色摩托,还有那本笔记本写满了他们所有的日日月月。那一套相册里,全是他和他,两个人拥抱,接吻的照片。全是用低像素的手机照的,洗出来的脸有些迷糊,可也看得出那是曾经的青春。
谁在年少的时候没有自己的故事?就算那个时候穷得一干二净什麽都没有。
照片上突然沾满了水滴,一滴。两滴,三滴……是什麽迷了眼,是什麽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