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傍晚的时候船终于靠了岸,到了码头,刘若兰雇了两个搬货的苦力,也讲了价钱,那两个苦力一高一瘦,似乎很好说话,也不讲价当场扛着三大包东西便按着刘若云说的地址往里走。
韩雨泽暗暗的打量了下,这地方四周的木板房都是破破烂烂的,巷子里越走越长,越走越深,地上是坑坑洼洼的石板路长年湿乎乎的,有的地方还一湾水,抬头看那些木板房,居然歪歪斜斜的盖了两三层,要倒不倒的样子,都紧挨在一起,上面还支着棍子晒着一杆子的衣服,地上的水都是洗完的衣服浇下来的水。
又往里走了很久,拐了几个叉口,两边的拼木板房越来越破烂,在一丁字口,那两个苦力突然停了下来,并把行李卸到了路边。
刘若云见状一愣,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那瘦子腿有点陂,他垫着脚一反刚才的低三下四,抬高音量说道:“这位嫂子,里面的路可不好走,再往里送得格外加钱。”
刘若云一听忙道:“怎么这样?当时在码头不是谈好价钱了吗?”
那瘦子哼哼笑两声道:“这位大嫂,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就是这个规矩,你要是愿意付,我们就帮你搬,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你,只能自己把行李搬进去了。”
刘若云脸色很不好看,说道:“你们也太过份了,是不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这么三大包行李,我一个女人和个孩子怎么能拿得进去?你们现在说不干就不干了,让我上哪找人去?”
那瘦子笑着说:“这我们可管不着,不加钱我们就走人,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嘛,不能白帮你做。”
明知道是遇到敲竹杠的了,但也没办法,刘若云咬牙半天才道:“那你们要加多少?”
那瘦子说了个数,刘若云顿时怒了,她道:“从那么老远的码头走过来只要了五块,现在剩下这么点路,居然张口要二十,这价要的也太黑了,你们欺负个女人孩子有意思吗?”
旁边的那胖子见刘若云这么说,便不耐烦的道了句:“搬就给钱,不搬拉倒!”
刘若云正和瘦子争执间,不远处的巷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是一声:“救命啊。”
“爸,我再不敢了。”
“饶了我吧……”
“救命啊!”
接着从拐角处跑出来一个很膀实的男孩,正往这边跑,后面还有彪形大汉在后面拿着布鞋底追。
两人都光着脚板,踩在石板路上啪啪作响。
转眼间那男孩便跑近了,在他们周围绕了一圈,最后躲在了韩雨泽的身后。
那男人怒气冲冲的跑过来,有些凶悍的瞪着韩雨泽,那彪形大汉个头能有韩雨泽一个半高,气势逼人,韩雨泽惊的退了一步,结果后面那愣头小子正顶着他,他只好硬着头皮抬头看向那大汉,大汉下巴上还有一层不知是几天没剔的青色胡渣,此时看上去更加的凶恶。
“阿彪?”刘若云看了半响,突然试探的出声问。
那大汉转头见到刘若云时一愣,接着脸上的表情变的有些腼腆,随即缓缓的把高举的手放了下来,想到什么又急忙扔掉了手里的破鞋底,挠了挠头,半天才红着脸道了句:“是阿云吧?这么快就来了?”
刘若云忙笑说:“果然是你,刚才看着就有点像,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是这脾气呢?”
那个叫阿彪的男人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道:“来了怎么不进去?”
刘若云忙把事情始末跟阿彪说了一遍,阿彪一听当场冲那一胖一瘦的两个苦力瞪了眼。
“作死啊?信不信我打断你们的腿?”
那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大概知道这个阿彪,听他说要打断他们的腿,当即吓得脸有些僵,那个瘦子忙说:“彪哥,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再说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原来认识,如果知道的话,那借我们两个胆,我们也不敢啊?”
阿彪气冲冲的向那瘦子面前走了两步,那瘦子慌忙退了三步,阿彪握紧了拳头道了句:“不想被打折腿就滚蛋!”
旁边那胖子支吾道:“那女人还没给我们钱……没有二十,那五块总要给我们吧?”
刘若云闻言忙上前把五块钱递了过去,说道:“你们帮我送进去吧,当初码头上说好送到里面的,就当帮个忙行吧?”
阿彪低骂了句,然后从刘若云手里拿出三块扔给了他们,恶狠狠的道了句:“还不滚?”
那瘦子握着三块钱欲言又止,见阿彪又往前走了一步,便只好妥协道:“行行,三块就三块。”说完便和胖子扭头就走。
刘若云在后面有些着急,拉着阿彪道:“他们走了,这行李怎么办?”
阿彪嘿嘿低笑了声,随即看向韩雨泽身后的那男孩坚着眉道了句:“躲什么躲?还不出来帮忙搬东西?”
那男孩这才走出来冲韩雨咧嘴笑了笑,然后去拿地上的大包,阿彪一手一个,像提着两团棉花一样大踏步的往巷子里走,脚板踩着石板路啪啪作响。
那男孩也提着一个大包,背在肩上,看起来似乎很轻松,但韩雨泽知道那是自己是绝对拿不动的。
刘若云托阿彪租的地方是一间破旧的木板房,很小,底下一层是厨房,上面一层是卧室,并且这间木板房和阿彪家的木板房是紧挨在一起的。
东西搬了进去后,阿彪挠了挠头说道:“阿云,你让我租的房子,其实我没租到合适的,这里以前是人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