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有肉的生命和一堆白骨,不过一步之遥。
走路的摩擦声渐渐近了,我眯着眼,看着他。
灯光太暗,不然我一定能看到他杀人后的表情,是很欣喜还是很平常?
我半真半假地轻叫着疼,却没想到他就这样蹲了下来,进而半跪在我面前,柔柔地问:“能走吗?”
低沉却磁性的声音,我一下慌神,迅速回流的血液不仅加速心跳,也让伤口愈加疼痛。
不行!你不能!
心中坚定的声音让我定了定神,断断续续地说:“应……应该……能。”
他把我的手勾在自己颈上,扶住我的腰,我咬咬牙站起来,却不想,着地的右脚剧烈地疼痛。
我一软,倒在他身上。
他扶住我,弯腰,便把我抱了起来。横躺在他的怀抱中,我有些别扭。
却还是不自觉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微敞的领口带着温暖的体温。
他其实不冷,至少体温还是正常的。我对自己说。
还是那个房间,我倒在床上,全身都在疼……
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端着一盆水,提着一个药箱。
我纠结着眉头:“很疼。”
“嗯……”没有安慰。
他表情还是镇静,一潭死水般的寂静。
只是眼中那抹凌厉的光黯淡了,反而有了星星点点的温柔。
他解开我沾着血迹的上衣,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又开始乱跳,和那天晚上一样,悬在空中再也没有落下,于是有无处着落的惶恐。
他拿着温热的毛巾擦拭着我的身体,我可以看见身上一道道紫红色的淤青。
他动作轻柔地好像我是新生的婴儿,每次从交迭的伤口上擦过,他的手总是微颤。
拿出药,他欲擦拭在我身上,刚刚触碰,我便轻声哼了一下。
“疼?”
“嗯……”这次是真的,很疼。
“忍忍。”他说的冷淡,却把本就轻柔的擦拭变得更轻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