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未走出多远,便看到了三间并排的屋子,只是废弃太久,两间的屋瓦几乎坍塌殆尽,剩下的一间,虽窗户破损,顶上缺了几片瓦,但好歹能寻个角落避风过夜。
宋瑞见沈风逸张望,开口道:“这几间屋子废弃很久了。当年姐姐出嫁,我随行送嫁的途中在这儿歇过脚,那时候,这屋子四周还有塌了一半的院墙,隔壁那屋的瓦也没掉得这么彻底。”
沈风逸将马系好,转身往里走,仍没有搭理宋瑞的意思,宋瑞也急眼了,匆匆系了马,快步跟上一把拉住沈风逸的胳膊:“咱能别置气了吗?”
沈风逸回头看着宋瑞:“你真的觉得我在置气吗?”
宋瑞耷拉下脑袋:“不是。你只是不能忍受我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你在那儿自己跟自己较劲……”
沈风逸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也许我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你,所以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宋瑞呆住,这怎么又跟了解不了解扯上关系了?
看出宋瑞的疑惑,沈风逸解释道:“就像你说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怎么可能放心放我独自跟于之泓待在一起,我应该会想到这层的,可事实上,我没有。”
宋瑞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闹半天,沈风逸沉默了一天是在自己跟自己较劲,钻牛角尖呢!早知道是这样,他说什么也要撬开他的嘴了,不至于小心翼翼不敢随便开口,以免火上浇油了。
“你别自己跟自己较劲了,不是你不了解我,而是我们在随着周围环境条件的变化,随时有可能变换做事方法,这很正常。”
沈风逸拿剑拨了拨屋里的蜘蛛网,随意坐下,而宋瑞则就着屋里现有的枯枝枯草简单点起来个火堆。
“不然,要是照你的想法,我是不是也该检讨一下自己不够了解你?因为你若是置气,又怎么可能毫无疑义地一路跟我前去寻找世昌侯呢?”
沈风逸伸出手就着火堆暖了暖:“这么说,也是。然后,我这一整天都是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宋瑞没敢出声答话,只是在心底默默回了句:顺带折磨折磨我,看着我因你的脸色各种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铁定偷着乐呢。
沈风逸接过宋瑞递过来的点心:“好了,不闹了,说正经的,你至今没告诉我,为何是去找莫傲松而非莫司谷呢?”
“很简单,莫司谷只是个参将,纵使手里有兵,上头仍有能压过他的官,所以还不如直接找莫傲松。”
沈风逸皱眉:“可侯爷不同于藩王,是不可以有自己的军队的,你找他也是枉然。”
“你这么想,别人肯定也这么想,所以,追杀我们的人势必会觉得我们此番过去,是找莫司谷而非莫傲松。”
“你的意思是,你想借此金蝉脱壳?”
宋瑞笑:“佛曰,不可说。”
沈风逸翻了个白眼侧躺下去背对着宋瑞:“既然不可说,那就不说也罢,我要睡了。”
宋瑞没有反对,戳了戳火堆:“睡吧,我守夜。”
沈风逸听见这话又骨碌爬起来:“我陪你守。”
宋瑞脱了外袍给沈风逸裹上:“你先睡,我守上半夜,到了下半夜叫你。”
沈风逸没有坚持,昨儿晚上就没怎么睡,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确实不能两人耗一起都不休息。
“那行,我先睡会儿,你记得叫醒我。”
伴随着火枝烧得噼里啪啦的声响,沈风逸迷迷糊糊地睡去,甚至还浅浅地做起了梦,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四方地窖,只是这次,他不是孤零零一人,身边有宋瑞相伴,日子一点也不难熬。
可是,某一天醒来,沈风逸却发现宋瑞不见了,他拼命地喊宋瑞的名字,却没人应答,他去推地窖的出口,又怎么都推不开。
沈风逸越推越急,越急越推不开,最后绝望地一声嘶吼,从梦中醒了过来,不停地喘着粗气,背后也早已被汗湿。
惴惴不安地喊了声“临轩”,却半天没人应答。腾地坐起来,向火堆旁看去,哪里还有宋瑞的人影。
这下子,沈风逸是真的慌了,从地上一跃而起,抬脚便向屋外奔去,跟从屋外回来的宋瑞碰了个正着。
沈风逸张嘴就吼:“你大半夜的跑哪儿去了?”
宋瑞茫然地颠了颠手机的树枝:“我看柴火不够用了,出去捡了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沈风逸咬着嘴唇不说话,僵硬地转过身去,沉默地坐下。
宋瑞见沈风逸这般,配合地装作没看到他一脑门的薄汗,放下手里的树枝挨着沈风逸坐下,揽着他的肩膀轻声问道:“是不是睡草堆不习惯?忍忍吧,明天一定不会错过城镇。”
沈风逸嗤地笑了一声:“明明是我自己闹脾气故意错过了城镇,你怎么说得跟你错了似的。”
宋瑞咧嘴一笑:“嗨,咱两谁跟谁啊,还用分谁对谁错?”
沈风逸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冒出一句八杆子也打不着的话:“既然早晚要离开,就别惯我的毛病,以后没人受得了。”
宋瑞的笑僵在脸上,沈风逸这话说得刹风景,了却不无道理,虽然自己是把宠他当成了一种习惯,但这也在无形中让沈风逸越来越依赖自己,纵使一点一点在培植着自己的心腹,却仍旧只愿信自己一人,这于君王而言是一种束缚。
沈风逸见宋瑞不说话了,拍了拍宋瑞勾住自己的手:“反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