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四爷的熟人?!奉守不动声色地猜疑着。
“你倒准备得周到,是料准我定来呢,还是说你在等候他人。”四爷闲适地举杯轻吟一口茶。嗯,过浓。
“你说呢!”男子语气淡漠,将钓鱼钓杆置放一旁,跟着坐入藤椅之中。
“仍是如此,言简话少,真无法想象咱们还处了五年之久。”四爷笑笑。一个闷性子的人,能相处无事了五年,也属异事。
仅仅几句就够令察觉这两人的交情非同一般,那当中熟稔,非一日二日之时。虽已料到二人可能交情甚深,但当四爷那随口的话一出,着实令奉守怔住。
相处五年?难不成四爷失踪的这五年就是同这人在—起?!
“奉守,坐着吧,在这里无需拘束。”奉守的疑惑来日自有他答,可现在还不到揭晓时候。“是。”疑归疑,但四爷不肯解疑,他也只能静待。
奉守!祈宁的眉动了下,那个让小四愿忍受五年的折磨的奉守。
冷静自持。这是祈宁对奉守下的评语。
可怜至极。这是祈宁对身为小四奴才的奉守下的定语。
“小四,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走了又回来,不像他的作风。
“好无情,不能只来同你叙旧吗?”
“不要把外面的那套用在我身上,小四。”祈宁眉微挑,厌恶极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我来送这个。”指尖夹着给他的信,递于祈宁手上。“我想应该对你多少有点用处。”那丫头躲了十来年,也苦了这闷骚的家伙十来年,也该让他歇歇心。
祈宁的眉宇间焉地布满阴骛。
“还有呢!”不要说只有这个而己。
“若我说没有,你信还是不信!”四爷挑挑眉头,不甚在意地道。
“你若不想要那奴才的爹娘的下落,我当然信。”皮笑肉不笑。小四这套他是不屑玩,不是玩不起。
“那奴才的爹娘”!奉守握着杯子的手突地抖了一下。
四爷睇了辜守一眼,他脸色平常得令人猜疑呀。“你找到了?”这么快?数数手指头还不到十来天!如此的速度,怎么会逮不到那丫头!令人费解。
到底是那丫头会躲,还是某个人有意放任?值得玩味呀!
“还有什么!”祈宁漫不经心地问。吊人胄口的把戏在小四还没出现时,他已经玩得腻了。想玩,他不一定会输。
“还有就是——”停顿几许。“您的九姑娘己跟人订了亲,就等下月某个良辰吉日准备成亲!”打了个回头棒,乐见祈宁的冷脸挂不住。
“成亲!”与其说祈宁闷哼出的声音是震惊不如是硬压着火气。
吟了口茶,四爷的眼中跃上兴味。“是呀!据说是同京里一户姓皇甫的当家。”记得,他身边的这位跟皇甫家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皇甫……”声音是硬从嘴缝里挤出来的,那名唤祈宁的男人的脸,好像被打了闷棍般,颇有有苦说不出,活活闷死自己的感觉。
“奉守,你说从这里到京里,最快也得多久时问!”半合眼,四爷若无其事地问。
“回四爷。”奉守抬眸对上祈宁的恼火的双瞳。“现在已是六月下旬,若从现在算起的话,快些由船运需十三来天,慢些由陆运则需半月馀。”声音不低不高,正巧听入祈宁耳中。
鸟语花香,风过带来—阵阵的青草香。
竹屋内平平静静,三张藤椅空了一张,只馀二人各自怀抱心思。
“怎么不说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知祈宁赶不赶得上阻止那婚事。不知道那倔丫头肯不肯听祈宁的话,停止无聊的把戏?!可惜不能亲自去瞧瞧,否则那场景定热闹极了。
“奉守等四爷开口。”他笑,他也笑。
“四爷以为你会急着问我“那奴才的爹娘”的事!”轻啄了口茶,四爷的眉眼挑起。
抖了抖眼角,仍是云淡清风。“四爷希望我问?”什么时候,三爷笑里藏刀的本事四爷也学到了。
四爷摇摇头,长吁了口气。“四爷以为你会高兴!”
高兴?!不,他并没有感觉。“何必费那么大的劲。既然是奴才,有爹娘没爹娘不都一个样。”奴才的天地唯有主子。
“—样吗!”手置放在桌上,笑容可掬。“可四爷初见“那奴才”时,可不见他如此淡然过。”那是红肿着双眼,眼里含着不安和难过,叫旁人看了为他难受。
“早过了!”唇角垮下。何必记得这么清楚。
“过了!”真的过了?他怀疑。“记得“那奴才”夜晚睡觉时,不仅睡相不好,癖好也不太好。白天一本正经乖乖巧巧,到了晚上就成了另一个人,爱哭,骂人的坏毛病全都来了。最爱的是把白天的委屈一一说出来,有时可能是叫人欺负了,有时也可能是受挫折了。四爷记得最清的一件是关于“那奴才的爹娘”的事。这是四爷记错了,还是“那奴才”刻意忘了?”
脸浮上躁红。“四爷,你偷听我梦话!”
“咦,四爷什么时候偷听你的话了?”迷惑地眨了眨眼。“四爷说的是“那奴才”呀!”难不成有人承认了自己就是那“爱哭的奴才”?
长长吁了口气,奉守认了。“四爷,何需再去扰他们。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奉守并不会再去挂念。小时候讲过的话,做过的事,奉守老早就不记得了。”都九年了,他早忘了爹娘长什么样了,更忘了自己是否真有过爹娘。
他们是否白发苍苍儿孙满堂都与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