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这话说的,简直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好么?
分明就是她们娘俩出门前没看黄历,才会倒霉催地遇着这么个败类玩意儿
当然,淑珍心里再咋疯狂吐槽,对着戴卫国这个渣货,她也是连个标点符号都欠奉的。
倒是连恩到底年少气盛,见不得这人自说自话的这个无耻劲儿。
皱了皱自己跟眼前人至少八成相似的眉毛,很有些讥诮地开口:“戴团长,哦不,忘了你现在已经没了军籍军衔,再叫你戴团长就不大合适了。那就戴同志吧,请你慎言。因为不管是我还是我妈,这辈子最不乐意的,肯定就是跟你有缘了。
之前,权当是咱们娘俩上辈子造了孽,欠了你的。
以后,最好对面不识,当彼此不存在,谢谢。”
十六岁的少年,得有一米八的个头。
眉眼如画,身姿矫健。许是常年学画的缘故,通身都带着那么股子儒雅风度。
叫人见之欣喜,恍然明了君子如玉四字的含义。
最可爱还是他并不是一般文弱书生,打小被武老亲自调教过,后来又跟专业的精兵学过擒拿、搏击。
完全可以当得一句允文允武。
方方面面的,连恩简直就契合了戴卫国心里对于儿子的一切幻想与期待。
偏偏,这孩子对他隔阂已深。
连个眼神都欠奉,今儿这总算是跟他说了几句,还句句狠辣。
什么叫言语如刀,今儿戴卫国算是体会到了。
入狱五年,从被人追捧的一团之长沦落成败类、渣滓。
整天被人看垃圾似的看着,连往常对他恭敬不已的弟弟妹妹们都在他入狱的同时宣布了断绝关系。
那迫不及待的样儿,生怕跟他这个犯人大哥沾上边儿,会带累他们的名声一般。
众叛亲离,不外如是。
人生从天堂跌落地狱,唯一支撑他坚持下来的动力就是早点出去,找到儿子。
让他这世上的唯一一滴骨血,戴家三代的独孙能认祖归宗,绵延他戴家的血脉。
结果这风尘仆仆地不远万里而来,好巧不巧地跟儿子来了个巧遇。
就在戴卫国这个不信神佛的人都要感谢上天眷顾的时候,儿子却无比轻蔑的眼神,冷硬如刀地说了如上话语。
“小恩,是爸犯了事儿、坐过牢,给你丢人了么?其实我……”其实我也是被逼的,是白静那贱*人算计了我的辩解词都还没开口,就叫连恩无比讥诮地打断了话头。
“别,打从你二百块钱的堕胎费给了之后,我就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能平安降生,顺利长成现在这积极健康向上的模样,那都是我爸和我妈的功劳。
自作多情不是个好习惯,戴同志你还是收敛些好。
再有你也不用解释,坐牢犯事固然丢人。但你我没有丝毫关系,你就是丢脸丢出国境线,那也磕碜不到我身上。
当然打从知道你是这么个为了荣华富贵而抛妻弃子的玩意儿后,我对你的看不起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像是发泄心中多年积怨似的,连恩都没顾及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只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好一阵说,把个也曾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的戴卫国说得霜打茄子似的。
说罢,他拽着自家妈妈转身就走。
连东西都不买了,就怕戴卫国从打击从缓应过来了再过来黏上他们母子似的。
这躲瘟疫似的态度看得戴卫国心里一凉,竟是不知不觉地停住了追上去的脚步。
虽然依旧没有放弃把儿子给认回来的想法,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现在上去也无非就是自取其辱。
还是等着混出个人样儿来,再衣锦还乡认儿子吧!
不然他现在这身无长物、骂名满身的,拿什么跟连山比,又凭什么让儿子认他呢?
戴卫国苦笑,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行李,转身又上了开往沿海的火车。连起先要先回刘家村看望下老妈,给她上个份的打算都一并放弃了。
心里只想着该咋快速地功成名就,也好有底气再回来认儿子。
不管怎么样,戴家惟一的骨血,绝不能流落在外认别人当爹!
是非对错的,过去的一切现在说再多也没有了任何意义,但他们父子之间还可以有大把的以后不是么?
虽然隔阂深重,但他也相信到啥时候都是血浓于水!
好吧,连恩是不知道这位的想法,不然的话肯定呵呵他一脸。
父子?
他也真是敢想!
去特么的血浓于水吧,他连恩只认准了生恩不如养恩大。
而且对于他这个意外,姓戴的可从来都没曾期待过。
要不是当年恰逢妈妈不适合做人流手术,又有爸爸极力拦着。
怕是这世上都没有他连恩这个人儿了,还说什么的他们戴家的独苗苗呢?
既然二百块钱买断了父子缘分,就别跟他唧唧歪歪什么的血脉传承。
他是连家的孩子,戴家是不是断子绝孙的跟他有一分钱的关系?!
被儿子拽着走了一路,淑珍这一米六几的个子还真是撵不上连恩这一米八个头的大长腿。
“慢点,慢点儿子。不然甩掉了那货,倒把你妈给累瘫了,咱也得不偿失不是?”呼呼地粗喘了好一阵,淑珍才如是说道。
连恩挠头讪笑:“对不起妈妈,我,我也是怕他再撵上来。”
好容易现在乡亲们都渐渐淡忘了他那个不堪的亲爹,看他的眼光重又恢复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