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放心,回头跟大哥商量商量就拿出个具体的计划来。说不准用不到秋收,咱们刘家村就有自己的学校啦!”淑珍含笑点头,对于自己这新官上任之后的第二把火,她也是正经的在意着呢!
这会儿学校都暂停了高考,应届的高中生们不是作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就是走上了工作岗位,为社会主义建设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办学校什么的,这理由拿出来可能得不到上面强有力的支持。
但,换个说法呢?
譬如说:她主张要办的是个伟大领袖思想学习的学校,让知识青年们发挥所长。教导孩子们从小就积极向上,牢记伟大领袖的光荣思想。让社员们也一起学习,让大家伙都能更快、更好、更深刻的学习伟大领袖的精神等等。这么高大上的理由一出,淑珍就不觉得有谁敢、又有谁能阻止得了她这个学校的举办创建!
至于说社员和孩子们多、知情少,怕忙活不过来啥的。
这也叫事儿?
那下放过来的,之前哪个不是知识分子来着?
就是行伍出身的武立国,那也是上过军校的存在,妥妥一儒将。呃,虽然那位性子急躁、行事也是简单粗暴跟这俩字儿完全不搭边的样子。
咳咳,总而言之,那些人里面就没有半个说不上学识丰富的。
至少给社员们扫个盲啥的,那绝对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的存在。
当然怎么把人名正言顺地从养牛、喂猪的活计中解脱出来,成为可以给社员们扫盲的存在,这是个需要谨慎思考的问题。
这过程肯定不轻松,但有一丝可能淑珍都不愿意轻易放弃。
好歹,那里面也有自认是她叔叔,也竭尽全力地把她和哥哥们当侄子、侄女维护的武叔叔呢!
就冲着他明里暗里地给她们兄妹仨帮的那些忙,对自家男人的殷切教导,淑珍就不能眼瞅着老人家在半山的牛棚里辛苦劳碌不是?
淑珍开始考量着怎么着手建学校、成立扫盲班。
把四个知青都用上,让他们忙得脚打后脑勺也跟不上趟儿的时候,也就好顺势而为提出让几个下放劳动人员帮忙上课了。
有一就有二,先例这东西一旦打破并顺利施行了,那么就很容易成为惯例。
而与此同时,被她惦记着解脱出来的武立国正躲在牛棚里面,强忍着内心澎湃的激动、疼惜。任由被他拜托出去的老杨不耐开口:“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你要找的什么武立国!你这女同志咋就这么拧呢?真是的,要哭你也远着点儿哭去!
不然被旁人看到,还以为我个万恶的资本家积习难改,欺负你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知识女青年了呢。
好歹我也算给你答疑解惑了,求你别连累我成不?”
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武英红沙哑着嗓子开口:“对不住,这位大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惦记着见见我爸,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我几千里地跑来下乡,就是为了找他。我……我都打听好了,他就在刘家村生产大队,就在你们这儿!
您帮帮忙,再帮我问问好不好?
我……我给您磕头了!”
“哎,你个女同志咋这样?快起来,我们这真没有你说的那人儿。之前我们几个被放下来的时候正是北风刮冒烟雪的时候,缺衣少食又心里堵闷还不适应气候的。当时就放倒了好几个,就你说的武立国没准儿也在其中呢!”小丫头一言不合就跪下,可把老杨给吓得不轻。
赶紧哧溜一下退出去老远,不然真叫老武头这掌珠给跪实诚了,他就得为自己这把老胳膊老腿的默哀了。
摊上这么个崇尚暴力,最喜欢以切磋之名行暴力之实的家伙做同伴,老杨觉得自己也是憋屈。
更倒霉就是今儿那仨都出去放牛、割牛草去了,棚子这边就剩下他和老武头两个。
被半是诱惑半是胁迫地推出来演这出拒绝戏,又摊上这么个一根筋还是水做似的姑娘,老杨觉得自己也要哭了好么?
逼于无奈地使出了杀手锏,也是为了完成老武头交给的任务啊!
谁曾想……
这姑娘直接就把这放倒给想成‘没了’,闻言红着一双兔子似的眼睛撕心裂肺地喊了句‘爹啊,你老闺女来晚了呀!就二话不说,直挺挺地往后一倒。
要不是以‘视察’为名行探望之实的刘守仁来得快,紧关节要时候抢步上前接得准。这姑娘的脑袋会不会咣当一下子磕在门口的大青石上他老杨不知道,自己跑不了发疯老武头的一顿胖揍倒是真格的。
“杨叔,这是咋回事?”恰逢其会地赶上了这么一遭,刚刚只想着救人要紧了。这其中的根底,刘守仁还真心不清楚是咋个状况。
不过这姑娘是昨儿才到的女知青之一,来自京城,又姓武……
难道?
刘守仁若有所思地往牛棚的方向瞅了一眼,就见他武叔叔百米赛跑的速度窜出来。不由分说地抢过了刚被他救下,这会儿还晕乎乎保持着被他半搂在怀里姿势的武姓女知青。素来严肃冷厉的眼神也蓦然变得无比温柔,满满怜惜地抚了抚那姑娘红肿如桃子的眼角,低低唤了声傻闺女,你这又是何苦。
那慈父之心爆棚的样子看得刘守仁无比稀奇,这眼神就忍不住往这姑娘身上游移了几分。
只看得武立国老脸一黑,抬脚就把他给踹了个个子:“瞅啥瞅,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