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死死地抱住了皇帝的腰。
皇帝不停地嚎叫着,恨不得立即将太后撕成碎片。
太后抬起头,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母后,”宁王一脸的惊恐,“这是怎么了,您为什么……皇兄这是要做什么?”
太后抿着嘴,一言不发,看着皇帝不停地挣扎。
太医气喘吁吁地进了门,看到这种景象顿时惊呆在那里。
“还愣着做什么?”太后淡淡地吩咐,“皇帝病了,快给皇帝诊治。”
太医应了一声,慌忙放下手里的药箱。
皇帝也被内侍架着去了暖阁。
“去吧,”太后摸了摸宁王的头,“去屋子里等我,我不让你出来,你就不要出来,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话。”
宁王是个最听话的孩子,她的嘱咐宁王一定会记在心上。
太后话音刚落,宁王果然紧紧闭上了嘴,站起身跟着内侍走了出去。
……
软榻上的赵三老爷还没有死,目光已经开始涣散,看着太后说不出话来。
太后吩咐女官:“皇后娘娘可在外面?”
程女官道:“在外面候着呢。”
“让她进来吧,”太后将染血的剑仍在地上,向侧室里走去,“让她认一认,这个是不是她的哥哥,免得哀家冤枉了赵家。”
程女官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去请皇后。
皇后虽然脸色苍白,却自己走进了门,看到软榻上的赵三老爷,眼睛一红,硬生生地将哽咽声咽了下去。她已经想到了会这样,太后不会饶了赵家,所以现在死,和日后死没有什么两样。
皇后冷静地走到软榻旁,伸出手来整理了赵三老爷的衣服,安静地跪坐在一旁等着结果。
程女官进侧室里复命,太后点了点头:“到底是做过皇后的人,也算是有几分的见识。”
现在无论怎么哭闹都是没用的。
程女官低声道:“现在要怎么办?皇上做出这样的事……太后您……”
太后坐在那里,看着珍宝阁上面的沙漏:“你说哀家能怎么办?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中书省左右丞相都会到这里,京师三衙的人会将行宫围的是水泄不通,”说着顿了顿,伸出手去整理花斛里的鲜花,“即便是这样,哀家也可以再争一争,毕竟这里的禁卫不多,或许找几个人能拼出一条血路来。”
“不过,”太后微微一笑,“哀家拼这条血路给谁啊?”
程女官低声道:“皇上没有子嗣在身边,现在看来……只有……只有……”
“宁王吗?”太后道,“宁王不行。”
程女官目光一闪,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你想问哀家为什么宁王不行,”太后将牡丹花换了一个方向,“因为他没这个本事,改朝换代需要的不止是身份、机会,更需要魄力,缺一不可,哀家不能为了换一个皇帝,就冒着可能会灭国的危险去做这件事,就算是要做,也需要时间去谋划。”
程女官道:“可是您现在只有宁王爷一个儿子了,而且……而且……”
太后点点头:“而且宁王是个傻子,哀家将他扶上皇位,将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摄政。”她替先皇料理朝政那么多年,这样的条件对她来说的确足够诱惑。
“不管要不要去做,至少现在不是好时机。”
“皇帝还坐在皇位上,若是将皇帝废了,落在金国的太子就顺理成章成了承继皇位最正统的人选。”
“金国一定会以此为由,发动战争,那时候大齐内乱未平,外乱又起,不知道会有个什么结果。”
程女官仿佛明白过来:“是奴婢短视了。”
太后叹口气:“哀家希望的是,借着这件事将那些谋反案弄清楚,那些蒙冤的大臣若是能被放出来,朝廷就等于多了一股新力量,这些人将来可以大有作为,因为他们最清楚皇上当年都做了些什么。”
这才整件事的关键。
“今天的事不准泄露出去,外面一个字都不要说,”太后垂下眼睛,“哀家记得当年处置徐茹静的是徐老夫人。”
程女官道:“是徐老夫人去的坤宁宫,那时候,皇后娘娘还没有为封后位……”
如果没有徐家,恐怕赵氏不能顺利执掌后宫。
太后道:“你说她是真的不清楚呢?还是心里明白在替皇后遮掩,这些年徐家兴旺,靠的是不是自己的真本事。”
徐家兴旺靠的是不是真本事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徐谨莜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在太后娘娘身边。
“哀家得知道,”太后说着顿了顿,“让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给徐家送个信吧,再将徐老夫人接过来,哀家要问几句话。”
程女官抿了抿嘴唇:“那……徐大小姐呢?徐大小姐在行宫,东阁发生的事……”
太后淡淡地道:“如果这点事都不能遮掩一个时辰,你也就老了。”
程女官低下头:“奴婢虽然老了,但是还有把力气,必然将差事办好。”
能遮掩住的绝不会泄露出去。
太后将花斛里的花拿出来扔在桌子上:“去吧。”
……
徐老夫人接到消息时微微一怔。
皇后身边的人已经好久没有上门了。
内侍送来两只大花斛,笑着道:“皇后娘娘让奴婢送来的,说老夫人最喜欢牡丹花,用这个插花最好了。”
徐老夫人笑着行礼:“多谢皇后娘娘惦记。”
内侍道:“这花斛可是不一般,花送进去,一时半刻也不会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