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樊垂目出神,就听胡樾开口,“你多笑笑。”
见他看过来,胡樾顿了一下,扬起笑来继续道:“听我的没错。你笑起来好看,小神仙。”
——
西北,龙关以北,万里风沙。
大雪一连下了半月,寒风呼啸,冷的人骨头都发脆。
大漠的冬天虽冷,但由于干燥,下雪可算是十年九不遇了。
尤其是这么久、这么大的雪。
好在今日雪势变小,过了午时还出了会儿太阳,又在隆冬的时节上显出了一丝半点的生气。
花晋拎着一只羊进门时,尤桓正拿着锤子叮叮哐哐的补门。
“回来了。”尤桓听见声音,没抬头。
花晋将放完血的羊挂到一边,走到尤桓身边,“我来吧。”
“不用,这就弄好了。”
尤桓将门板钉结实,站起来不轻不重的踹了几脚,确定牢固后才转头看花晋:“这门缝漏风,屋子里热气存不住——现在好了。”
“嗯。”花晋将门口的雪铲到一堆,清理出来一片空地,“今天买了只羊,你想怎么吃?考羊r_ou_还是炖汤?”
尤桓懒懒的回答:“都行。”
花晋道:“那就都吃。”
尤桓蹲在地上搓雪团玩,盯着花晋忙碌的背影看着半天,而后将手中的雪球准确无误的砸到他的背上。
花晋懒得理他,尤桓如法炮制,又做了个更大的雪球,瞄准了花晋的小腿。
平白挨了好几个雪球攻击的花晋依旧面不改色,直到做完手头上的事才去理尤桓:“别总碰雪,你手上冻疮还没好。”
尤桓拍掉雪沫,在手心呵了口热气暖暖,“这城里的人都快走光了,你从哪儿买来的羊?”
“托人带的。”
“唔。”尤桓点点头,蹲在门口。
“今年冬天格外冷,”尤桓不说话了,花晋却难得的先开了口,“过几日雪停了,你和我一起出趟门。”
“去哪?”
“龙关。”
“不去。”
花晋瞥他一眼,尤桓切了一声,道:“大梁的地盘……”
“买几件冬衣。”花晋打断他下面的话,“去龙城一天回不来……”
“那又怎样,我自己待……”
“一起。”
“……”花晋语气不容反驳,尤桓气的直磨牙,却也不敢和他硬拗。
这孩子和花晋第一眼见到他时的感觉一样,就是个狼崽子,性子野且不服管。花晋刚来这里,尤桓拼了命的和他对着干,直到实打实的吃了些苦头才消停下来。
一只整羊,两人连吃了几天才吃完。也算是巧,头天晚上刚把最后一只羊腿做完,第二天雪便停了。
后院里的马养的还算壮实,从这儿到龙关一个来回不成问题。
花晋一早将尤桓从被子里薅起来,“早些收拾。”
尤桓睡的真香,冷不丁被掀了被,起床气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你干嘛?!”
“快点,”花晋道,“别废话。”
尤桓紧皱着眉,满肚子火没地方撒,气的狠狠一脚把被子蹬到一边,下床了。
洗完漱才彻底清醒过来,尤桓脸上还挂着冰凉的水珠,就见桌上放着一大碗面片,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吃完就走。”花晋进屋将被子叠好,出来就见尤桓一手拿筷一手端碗,正吃的稀里哗啦酣畅淋漓。
“你吃了没?”吃的途中,他还能c-h-a空问一句,“这汤是昨晚的羊r_ou_汤?”
“嗯。”花晋也端了一碗,坐到尤桓对面。他吃饭也不慢,但比起尤桓那种豪放的吃法,实在是斯文了太多。
尤桓吃的干干净净,连半点子汤都没剩,吃完嘴一抹就往外跑。
花晋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尤桓果不其然和马待在一起。
这马是花晋送他的,毛色黑亮,膘肥体壮,实打实的好马。尤桓喜欢的不得了,纵使平日里不出门,也得抽空来看看他的心头r_ou_。
花晋骑的还是几年前来时的那匹,这马年纪不算小,但毕竟也是万里挑一的两驹,仍旧可用。
两人去置办物件,也不需带多少东西,轻装上阵,锁了门便出发。
都说黄沙漫漫,这么多天的雪一下,黄沙变成了白沙,在阳光底下被照的锃亮,尤桓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会儿,眼睛就有些受不了了。
“别一直盯着雪看。”花晋及时提醒,“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