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离开这个皇都,成为一个正常人,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会哭会笑。他没有感情,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想,可这几乎是他十年来唯一的目标。
他的身上被下了禁制,一出皇城的范围那帮苦修院的老不死立刻就能知道,这让他寸步难行。
他原本是打算找到空隙自行突围,再根据典籍中所记载的东西去寻找先知,然而这个方法风险很大,躲避苦修院的追踪是一大难题,况且他也知道典籍并不可信,可是别无选择。直到司胜的出现使事情出现了转机。
随流睁开眼,他紧紧盯住司胜,“我相信你。”
司胜皱起眉头,啧,这个灵魂之子怎么这么……该说他是行事果断还是有勇无谋……
“相信我……吗?”我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外国人?司胜按耐住自己的费解,他靠了靠椅背,“看不出,灵魂之子倒是很会笼络人心,看来为了回报你的信任,我是必须要帮助你的咯?……其实,我还真对你的事情有点兴趣。”
灵魂之子抬起头来,可惜脸上并未显现出欣喜之情。
“我确实认识先知,不过不是什么弯岛移民,而是由于莫路大人她认识先知,我蹭了点裙带关系而已。”他站起身,在原地踱了两圈,最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随流,一脸角化的表情,“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随流回答的毫不犹豫,“什么都可以,除了要我的命。”
“什么都可以?让你杀人也可以。”
“自然可以,只要我杀得了,杀谁都可以。”随流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您觉得我没有道德感?”
司胜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这倒是没有……”他自己就是靠参加战争出得名,倒是没什么立场好指责随流。
然而随流径自摇摇头,“我确实没有那种东西,连感情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司胜一听,觉得他的话很怪异。
随流表情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我被艾琳悠汀苦修院的老不死们封印了感情,没有喜怒哀乐。在苦修院里,他们用种种匪夷所思的方法训练我,还企图从我身上抽取灵魂之力,我已经不能好好地安抚住体内的元素躁动了,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才想找先知来帮忙……他对于灵魂之子一向重视,不是吗?不知道我这样说,是否能回答您对我所有的疑问。”
灵魂术士,凡是通晓灵术的,体内都有相应属性的元素在,随流体内的就统统是水属性元素,通常灵魂术士本人受到了巨大伤害,或者在身体不允许的情况下强行调动元素发出灵术,就会引起体内元素的不稳定甚至混乱,那是威胁灵魂术士本人和周围所有人性命的危险情况。
“……”司胜这回是觉得有些残忍了,虽然他自己草菅人命的事儿也干过不少,但是,这些都不应该发生在灵魂术士身上。
司胜是东赤大陆灵魂协会的长老,他并不是像艾琳悠汀皇帝猜测的那样只是个皇族暗中派去的棋子。
他不但是长老,还曾经当过会长,他当会长的时候却是对灵魂术士格外仁慈的,这大概是受了他师公莫路·斯佩拉的影响,总觉得灵魂术士死一个就少一个,应该当作宝一样供起来。
“他们为了防止我逃走,在我身上下了禁制,我跑到哪儿他们都能知道,这禁制是所有长老和大长老联合起来加在我身上的……我在典籍中查过先知的记录,在荣耀大陆第一次争霸战的时候,他用这种方法解救过莫路·斯佩拉,所以我想,他应该能够替我解除封印。”
“解开之后呢?你想去哪儿?”这一点司胜倒是想得很明白,灵魂之子放出去乱走,那几个大陆都不够他捣乱的。
随流看了司胜一眼,深吸一口气,“……我要让先知废除我的灵魂之力!”
油彩尽褪
“随流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胜和随流两人一经商量,决定当晚就前往皇城郊外召唤先知,那里是唯一的一片安全地带,苦修院的长老知道他今晚要在那里跟司胜决斗,因此不会怀疑他逃跑,而那里又没有阻碍灵魂术士使用灵魂之术的法阵。可惜他们运气不太好,在走廊里遇到了沃尔特。
“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沃尔特的脸扭曲起来。
他刚刚见完瑾皇后,以为随流这会儿正在跟司胜决斗,却没想到在走廊里碰到了本应在城郊的两个人。
如果是其他人,会觉得这个东赤大陆的使节品味够奇怪,随流这样只能跟“恐怖,怪物”联系起来的人也看得上。但沃尔特不然,他见过随流的素颜,所以坚信司胜一定在什么地方也见过。
单单是美色这一条就可以让这个肮脏的同性恋图谋不轨!
随流一时间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位自幼的青梅竹马,倒是司胜见机很快。
“你说呢?”他执起随流从袖子里露出的手,吻了一下,笑起来,他清楚地看到了随流手背上立即泛起的鸡皮疙瘩。
司胜心里不禁吐槽起来,你不愿意我吻你,我倒还不愿意吻一个满脸油彩的怪物。
这挑衅马上起了作用,沃尔特立即抽出佩剑,“你离随流远点!”
“说不定你亲爱的随流先生不这么想呢?”司胜扯起嘴角,将手伸到随流的腰间,这不得不说是个壮举,放眼整个皇宫,大概也只有他敢这么做。
随流“啪”地拍掉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