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先去张姨家看看,现在跟那家子讨理也讨不出什么。一家子一个比一个奇葩,说起话来尖酸刻薄,能把他给气死。
正要敲响张姨家的门,他突然听到旁边哟了一声,只见春晓的婶婶正拎着垃圾袋,半个身子露在门外,打算外出的样子。
也不知是老天看春晓最近还不够心烦,又给他添了把火。春晓看着面露讥讽的婶婶,他抿了抿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丝毫不顾及什么尊敬长辈的礼仪。
都欺负人欺负到千里迢迢赶来占人家窝了,还想让这家的主人给你好脸色,不是脑子有坑,就是最近脑子被门挤了。
方美倒是不恼怒,勾唇一笑,道:“我这侄子回来也不跟婶婶说一声就算了,见面也不晓得喊人了,在大城市活的忘记身份了?”语气中含着冷意,全然不把春晓放在眼里。
字字如珠击在了春晓的心上,这尖酸刻薄的样子春晓真是没少见。春晓也不想和这个女人有过多牵扯,现在还是看过春母他才能放心。
他勉强地扯出了一丝微笑,眼底的怒意直达心底,想要是窜出一团火把眼前这个女人烧成灰。
“忘记身份的不是我,是你们。”
“哟,去大城市走了一遭,这胆子也是肥了不少。”这句话不是疑问,是肯定。
春晓不想去和方美争论这些有的没的,他转身敲响了蓝绿的铁门,一长三短,沉闷压抑。一会儿,门里面传来扳动锁的声音。
“咔”的一声,门慢慢地开出了一条缝,缝里是一张让他担心已久的人的半张脸。
那张脸的主人一看清站在门前的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用力敞开了门。春母一脸的欣喜和怀念让春晓是眼中一热。
自己上了大学以后,很少来看过自己的母亲了。节假日就是打工赚钱,只是偶尔回去一次,又很快地离开,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母亲。
春晓眼里的寒冰融化了一半,心里的愤怒也泄了,满心的歉疚和温暖。
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春母虽然有时候还是难免会和自己吵架,就算是自己出柜的时候,她也只是默默地红了眼眶,坐在一旁掉眼泪。
春晓那时挺害怕,怎么劝也没用。后来,春母才止住了眼泪,一双红彤彤的杏仁眼没有因为春母老了而掩饰其中的光泽。
“妈只是有点难过,自己照顾不好你。我很担心,以后有人辱骂你唾弃你的时候,妈不在你的身边,谁来护着你啊。以后你身边的人能不能把你照顾好,能不能尽到他的责任,会不会变心。”
春母说着,虎摸了一把春晓的头,看着春晓忐忑感激的眼神,笑了起来,犹如春意化冰般的温暖。
“妈不觉得你喜欢男人是件罪大恶极的事,只要自己喜欢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春晓张开双臂,拥住了眼前这个矮小娇弱的母亲,将头窝在她的肩上,像个小孩子撒娇一般。
春母满足地摸了摸春晓的背,发现春晓是真的长成大人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吃着不合年龄的苦,做着疲惫不堪的工作。
“哼。”
背后不屑的冷哼声打断了母子之间的久别重逢的温情,春晓这才记起方美被自己忘在了脑后。
不知道能不能打女人,还比自己大的女人。
真烦。
春晓催促着母亲往里走,自己殿后,负责关上门。
过程中,方美也没有出声,就是一脸高傲不屑的看着他们,就像是看沟里的老鼠,看的春晓都觉得他这个婶婶可能有点妄想症。
她真把自己当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了吧。
春晓对着她翻了个白眼,猛地关上门。只留门外被他这一白眼气的直骂的方美。
牢固厚实的大门隔绝了外界的喧闹,里面是一片祥和。
春晓跟着母亲走到了客厅,被张姨的一副贵妇模样给怔了一下。
一个身穿米色针织衫,黑色宽松休闲裤的中年妇女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腾腾的茶,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各种形状的饼干,上面镶嵌着如钻石般晶莹的暗红色的蔓越莓。
面前的电视机正激情地演绎着某台正在热播的青春偶像剧。
“我给你两百万,离开我的儿子!”
“…”
张姨年轻时长得不错,保养的好,显得年轻,风韵犹存。
不开口的时候,这气质堪比豪门贵妇。不过,一开口…
“哎哟,我们家的晓晓回来啦,诶,让姨看看,都长的这么俊俏可爱了,小青啊,你说是不是啊。”张姨放下茶杯,招呼着春晓和春母坐过去,拉着春晓是一阵仔细地审视。
姨,可爱不是用在我身上的啊。
春晓苦笑了一声,只听张姨又道:“这皮肤怎么那么滑,比我家闺女还滑呢。小青你来摸摸。”
说着,真的抓着春母的手在春晓的脸上摸了一把,春母一脸赞同地点点头,心里暗自惦记起在找机会摸一把,自家儿子的脸真的挺软挺好摸的。
“姨…”春晓往旁边挪了挪,和张姨的距离拉远了些,他才叫了人。
张姨是他们家的房东,人特别好,慷慨大方,潇洒乐观。刚开始和春母一见面,就对眼了,和春母做了姐妹。两户人家也就交好,时不时会去对方蹭饭。
在春晓不在家的时候,春母和张姨的关系变的跟亲姐妹一样。张姨对春晓,跟对亲生儿子也没区别了。
张姨起初因为春照阳这一家子的所作所为,多少也有一丝不满,也因为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