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与顾太医气质实在不搭,顾太医冷峻得很,何来温补之说。”这人看眉眼便是冷冽,看是风度翩翩,实则阴冷桀骜。
“我只对珩儿温和,其他人怎说,我又何须在意。”不知为何偏偏对这小王子便会十分反常,全无往日的孤冷狠心,“在心上绘了我的图腾便是我的所有物,可不许跑。”
“哼…祈为何要费心夺这天下,本来那皇帝便任由你们作为。”
“那愚钝皇帝昏庸无道,太子又是骄奢淫逸之徒,这天下容不得他们穷奢极欲,岭南、赣州两地饥荒连连,子民怨声载道,恨圣上无为,也得不到解决,这样的事太多,民间迟早要揭竿而起,我只是想将天下夺来,好好按扶臣民,广做良益之事,并不为自己富贵权力。”
未料到阴冷狡黠又心狠手辣的顾祈樾会这般看重这天下苍生,有如此抱负,呆呆望著眼前眺目沈思的他出了神,只圈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前,既然他选择最难的路,自己便紧紧跟随他。
☆、9 纵不过以命相抵 1
午後尤迦律在主宅偏厅中等顾祈樾午膳,近日来与华乐门掌门青茫以及一众长老亦处得十分熟络,人人皆知他是王爷最看重的人,便是华乐门与掌门地位平起平坐,对他十分尊敬。
尤迦律自搬进华乐门这新总坛,便必须每日等到顾祈樾一同用膳,却不知今日为何今日那人回来这般迟,许是又有麻烦要处理,尽管已有几分饿了,仍坚持等他。
蓦然听得大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著几声惊呼,慌乱的小群弟子拥著几个人进来,一个黑衣人被几个弟子抬到大厅,竟是顾祈樾!他全身被暗红的血液浸透,呼吸虚弱凌乱,肩胛上的血液还在不停滴下,手中紧紧攥著那把折扇,苍白的唇色,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尤迦律看著他紧闭的双眸,又看著众人有素地救治,那人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动过,脸上的表情是一直不变的平静和陌生。
“掌门,我们在城北门外遭到数十个江湖异士袭击,那功夫很是诡异,拿著的武器似乎是竹晖派掌门徐淮修的灵竹剑,掷出的暗器十分毒辣,是带钩的飞镖,拿出来得掉一块肉的。”几个护送顾祈樾回府的近身侍卫如此向青茫汇报著。
“青茫!这是怎麽回事!祈樾不是说竹晖派不是灭了麽!”尤迦律只听得竹晖派三字,心下大惊,顾不得一切就向青茫质问。
“应该是全数清剿,连几岁的娃娃也被抹掉记忆送走了的。”
“如果今天祈樾有半分差池,本王子要你们生不如死!阿梵最擅长何种方术,相信掌门比我清楚。”一众人等只听得脊骨发冷,虽说平日尊敬尤迦律也不过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心里却只当他是王爷身边得宠的男宠,此刻他身上,分明散发著王者的气势,如同最耀眼的太阳让人无法直视。
心里刺痛得麻木,全然不顾华乐门的弟子脸上的惊骇,本是极为温婉的性子,顾祈樾现在是他唯一的逆鳞,是他唯一的依赖和所有,不知从何时起如此缠绵的羁绊就深深缠绕在心间,方才见得他惨白的脸色全身染著血,全身的呼吸都透著刺骨的痛楚。
“格瓦,把娘亲留给我的定魂玉拿来。”
“殿下!定魂玉是娘娘留给殿下的唯一护身符了!”格瓦听他提及定魂玉,当即就跪下了。
定魂玉实则一种如玉一样质地的丹药,传说是由几代得道高僧炼造,外表和质地都胜似墨玉,只散发出淡淡的苦涩气味,舔之却甜,传说只要还余一口气,就能救活,是娘亲家的传家宝,抄家是拼死偷偷护下的。
“要你去便去,要我说第二次不成?”
“殿下!王爷并不致命,实在用不上定魂玉啊!”
“我自然不会全用,快去拿来。”
格瓦拗不过他,只得从箱中取出一个用布包得十分仔细的玉如意,通体墨黑,不如真玉一般光泽,拿在手里也不是冰凉的。尤迦律接过手来,就著杯子细细地用匕首刮下薄薄的一层,兑了水,遇水立刻化成墨绿色,翡翠一般的绿水看著有几分!人,却散发出青草的清香。含一口在口中,扶起他半倚在床头,吻上他紧闭的唇,渡到他嘴中,冰凉的唇瓣更加让内心钝痛,若是他有什麽好歹…
☆、9 纵不过以命相抵 2
三天在他床头守著,不眠不休,期间只被格瓦硬生生灌了粥水,眼睛瞪得通红,不停与他说著话,说累了便去作画,飘落一地的宣纸上画的全是床上沈睡的他,抿唇冷笑的他,温暖揉他头发的他,意乱情迷的他…
“顾太医快醒来罢,昏睡太多可是对头脑不好?”
“祈,我们一起摘的荷花开谢了。”
“炎煜…为何我问了青茫才知你的字?炎煜…煜。”
…………
“夫君还不醒来,难道想要我便以命相抵…”说到这句居然眼泪打转,一滴滴都砸在他脸上了。
“咳…珩…”掉落的眼泪还不来不及去擦,听得沙哑熟悉的声音。
“啊!你醒了!”禁不住想要扑向他,脑子一转,“你…你都听到些什麽了?”
“珩儿说的我全听到了,水。”尤迦律连忙端来水,用汤勺一勺勺喂给他。
“全…全听到了…不是一直昏迷麽?你装睡!?”太可恶!害自己担心到一直没睡。
“只是听到,失血太多醒不来,夫君是太医,你居然一点医学知识也不懂。对了,你喂我喝了什麽甜腻的药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