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玲并没有带伞,面对这场说来就来的大雨她只能小跑到一个还没开门的店面下避雨,行人很多人都用上了包或者手掌遮着头顶快速奔跑,很快街道上就只剩下偶尔飞驰而过的摩托车。
“天气预报真是永远都别指望准了。”甘玲看着天空抱怨了一句,她身边也有和她一样避雨的行人,虽然此时聚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每个人并未有任何交流,而是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甘玲人到中年,手机对她来说只是用来打电话而已,她无所事事观察着每个人,最后把视线转到一个蹲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男人全身都被淋湿,棕色的短发垂在额头上,还能看到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他脸上,衬衫都因为打湿紧贴在身上,男人一直看着远处没什么举动,甘玲猜对方大概是在发呆。
这样一个狼狈的落汤鸡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在意的,甚至避之不及。
但是如果这个落汤鸡长得非常帅气呢?
甘玲看到有三个身穿女高中校服的女子一直在小声说着话,眼神总是在棕发男人身上打转,最终一个女子突然跑出了屋檐,过了一会后,她撑着伞,踩着水花回来,也没理会叫她的朋友,径直走到棕发男人面前,将手中的伞递过去。
“给你伞,”女子身上都湿透了,她抓着伞的手指泛白着,身子也因为冷风吹过而轻轻发颤,眼眸望着棕发男人时带着一丝期待,她怕棕发男人不接受甚至补充了一句非常烂的借口:“这是多余的伞。”
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甘玲觉得非常适合用在这个场景,如果没有她们这群围观人员的话就更加好了,她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女高中生不满的表情,微微摇头,女孩之间的友情啊,如同水晶一般好看又易碎。
甘玲都开始将眼前情景融入了她平时看的八点档爱情剧场,棕发男人会笑着接过女子的雨伞,两人撑着伞在雨中漫步的浪漫情节,可令她吃惊的是,棕发男人拒绝了女高中生的伞,她甚至能听到那女子不可置信的质问。
“你为什么拒绝?”
甘玲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下雨天男人可以拒绝一位青涩美丽的女高中生的好意。
可是棕发男人并未有太多解释,只是固执地摇头说:“我不需要伞。”
最终只是女高中生红了眼眶,将伞给了她其余两个好友,便一同离开了屋檐。
雨开始渐渐小了,甘玲早已给自己儿子打了电话吩咐不用过来接她,很多避雨的行人趁雨小离开,只有棕发男人还是保持那个姿势看着远处。
甘玲原本也该走了,可是也许是棕发男人年纪看上去和自己儿子差不多,也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太空洞迷茫了,她走上前提醒道:“雨小了很多,你该趁现在离开了。”
棕发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声音很小声但是她还是听见了。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那你的家呢?”甘玲脱口而出时就后悔了,她作为一个陌生人不该问如此敏感的问题,就在她感到不自在想离开时,棕发男人的一句话成功让她愣住。
“我没有家了。”
这句话甘玲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多年前她丈夫出轨,协议离婚后她走出民政局,抱着法院判给她抚养的儿子陷入迷茫,当时儿子的一句话让她清醒起来。
“妈妈,我没有家了吗?”
那个时候她就告诉自己要振作,把儿子养大,不靠男人给儿子一个真正的家。
眼前的棕发男人似乎和当初儿子重叠在一起,甘玲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她上前问道:“你如果没有地方去,不如跟我走吧。”
棕发男人疑惑的看着她,甘玲突然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令人误会,立刻补充道:“我是一家便利店的老板,正好需要一个员工,包吃包住,工资2000,你愿意吗?”
棕发男人像是思考了一会,开口问:“包吃包住吗?”
甘玲连忙点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紧张:“包吃包住!”
“好,我愿意。”棕发男人终于露出了他第一个笑容,像是阳光终于驱赶了阴霾。
而此时雨也停了。
甘玲也放松似的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棕发男人站起来,问道:“你叫我甘姨就好,你叫什么名字?”
棕发男人:“我叫莫文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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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晏来到靳寻的家里,坐下后随意问了一句:“哥,姜哥怎么不在?”
靳寻坐在对面沙发上,他往杯里倒进红色液体,推到靳晏面前才回答道:“他去隔壁房写作,何况我们接下来的话题也不适合让他听到。”
“这是什么?”靳晏看到这杯红色液体时想起了那死在浴缸的男人,眉头皱起,但是他还是拿起来抿了一口,入口的酸甜让他眉头皱得更深:“番茄汁?”
靳寻这边则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他饮了一口红酒,无视了对面炽热视线,一本正经说道:“恩,番茄汁可以补充维生素。”
靳晏差点就信了他的邪:“哥,我也要喝酒。”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靳寻一句话就将他堵了回去。
随意聊了几句后,靳晏才开始进入正题:“哥,我在电话里提到的事是认真的。”
当年靳寻住进那家精神病院是只为位高权重或者拥有贵族身份的人群治疗,那里主治医生名为荀烨,也是那家医院的院长,在靳晏看来,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