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
“苏……”
“闭嘴!”苏杭忍无可忍,在蒙着头的被子里烦躁地吼道,“再说话就拿胶带把你嘴封上!你看我敢不敢!”
他还真能干出来!
俞叶舟当真不敢说话了,没过十几分钟,他又不死心地小声唤了两声,却发现苏杭已经睡着了,呼吸很重,可能是闹腾了一晚上,反复无常又吼又笑,还不伦不类地做了一场,真的累了。
手上的扣想了很多种办法也没能解开,那可能是个死结,俞叶舟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索性放松身体闭上了眼,企图用清心寡欲降火法让下面不那么难受,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他终于觉得没那么勒疼了,伴随着身边苏杭的呼吸声,他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睡眠。
窗外积雪堆厚,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洁白而宁静。
但的确有什么东西从此刻开始变化了,如云皱成雷,如雪水结冰,如静悄悄蛰伏在泥土里,伺机等待机会重生的虫蚁。
这一夜两人仍是同床共枕,却各有所梦,互无交集。
第二十章 笑话
俞叶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这一夜的,他做了很多的梦,大多是以前的事情,以前到苏杭还没有出现,整个梦都是黑与灰的色调,唯一一点刺目的颜色就是白,雪一样的白,他靠近过去发现是一只兔团子,正想弯腰下去抱一抱,那兔子突然张开嘴尖叫着咬住了他的耳朵。
“咔嚓!”一声。
俞叶舟惊醒,浑浑噩噩之间感觉到眼前的光被一片阴影堵住了,眼皮扇动了几许才彻底睁开,发现那片阴影是苏杭,他衣着整齐,微微躬着腰,鬓角还冒着沐浴过后的湿气,手里正握着一把剪刀,铰着绑在自己手腕上的领带。
真丝领带,咔嚓几剪子变成了一堆破布,再低头一看,胯间的皮筋儿也早就拆了。
苏杭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小高领毛衣,薄薄的毛衣领正好将昨夜胡来时落下的吻痕遮住了,他脖颈修长,皮肤细腻,能把款式已经有些过时了的高领毛衣穿出时尚感来,他扭头时窗帘缝隙里的阳光正好投到他的侧脸上,苏杭剪完,把剪刀往床头柜上一放,正好压住那张拆下来的已经被体液濡得皱巴巴的支票。
但俞叶舟无心欣赏对方精致的下颌,而是一挺身拽住了苏杭的手臂,反身将他用力压在床上,剥他的衣服。这位俞总的动作前所未有的粗暴,一失他以往的高贵之感,但奇异的是两人呼吸平和,你来我往不似强迫,更似房间某处架着摄影机,而他们是毫无职业素养的演员。
苏杭像是看戏,嘴角噙着并不明显的笑,任俞大老板将他颈上的毛衣领扯得变形,暴露了那一串殷红得有些发紫的吻痕和牙印。
最后恼了的竟然是俞叶舟,从昨天开始,他就感觉自己像是挂在悬崖边儿上,双脚悬空,摇摇欲坠,踩不到底,他望着苏杭,像是望着悬崖上面一朵凌风傲雪开着的花儿,他自己都快掉下去万劫不复了,可还是觉得那花儿漂亮,想看多一眼。
俞叶舟的恼渐渐融成了不知名的感慨,他用手指捏了捏苏杭颈侧的牙印,道:“你真的……长大了啊……”
苏杭冷冷地哼了一声,将俞总推到一边去,自个儿站起来整理整理衣服,还顺带踹了俞叶舟一脚,不是很重,但正好踹俞叶舟心窝上。
“吃不吃早餐?”他问。
俞叶舟捂着心口说:“吃。”
苏杭甩给他一套自己不打算要了的旧衣服,毫无版型的运动衣裤和一件起球的长袖针织衫。
俞叶舟沉默了一会儿,说:“内裤。”
苏杭反倒挑起了眉,从拖鞋里抽出脚,往俞总的大腿根碾了两下:“给你内裤你穿得住?”
“……”穿不住,因为大腿根被苏杭昨晚展示公狗腰的时候磨破了点皮,只要俞叶舟一抬腿,软嫩的皮肉之间的摩擦都能感觉到刺痛,别说再裹层粗糙的布料了,柔软的旧运动裤对俞叶舟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眼看没得挑,只好捡起衣服套上。
两人一前一后往餐厅走去,和平得像是一夜之间就冰释前嫌了。
此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盘西式早餐,白色的大底盘上是切成三角形的两半多士,上面事先涂好的蜂蜜和黄油已经融得晶亮油黄,多士边角更是烤得焦黄酥脆,旁边还有一对煎香肠和一勺鲜嫩的黄油炒蛋。
“牛奶、果汁还是咖啡。”苏杭拉开冰箱的门。
俞叶舟没回答,因为他正面色难看地扶着墙。
苏杭回头看了他一眼,从冰箱最深处掏出两盒利乐包的饮料,之前代言该产品,厂家热情地送了他十几箱,因为是前年的新春包装,箱箱都印着穿着大红棉袄的自己,实在是太辣眼睛。他忍着嫌弃拆开盒子将颜色白里透红的奶制品倒进玻璃杯里,倒完了才发现保质期已经过了三个月,苏杭当没看见,反手将空盒塞进了垃圾箱,把饮料递给俞叶舟。
俞叶舟忍着大腿根的刺痛,好不容易坐下来,尝了一口红不拉几的“牛奶”,难喝到差点吐出来,勉强吞了下去,才一脸这什么鬼玩意的表情看着苏杭:“这是什么?”
苏杭自己喝着咖啡,慢悠悠地说:“枸杞核桃汁,补肾又补脑,年纪大了,喝点好。地下室还有几箱,过会都给你带着。”
俞叶舟:“……”他觉得自己不该说话,因为苏杭突然变得铁齿铜牙,有一万句等着怼他,于是他低下头叉自己的香肠吃。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