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啊,痴痴的望了好久,小河随即双眼放光,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打开,把桌子上的笔执在手里,盯着颜子晨画了起来。
屋子里一个在浅眠,一个屏住呼吸在纸扇上写写画画,煞是安静。却不知道在距离小河不远的地主,装扮成平庸护院的少主正吃惊的盯着那扇上的面容,眼睛越睁越大。
迷糊了半个时辰,颜子晨睁开眼直起腰望了望正在写写画画的小河,笑道“做什么?”
“在画你”小河的脸红了,看颜子晨没有生气的意思,讨好的笑了笑“要看吗?”
“你拿着给我看就行”指了指身上的湿衣,颜子晨从浴桶中出来走近小河,低头看他手里的扇面。
扇面上的是个漂亮到难以形容的少年,被热水蒸的粉扑扑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合起的眼睛,含着笑意的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丁香般的小舌。少年恬静美好到了极点,很难想像,如果这少年睁开眼睛会美成什么样,只怕是再好的美景在他面前都要失色了。
颜子晨愣住了,一把抓起那扇子放到眼前细细的看。随即身子震了震,脸上的血色刹时退的一干二净。这画上的少年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十九岁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的?”抬头看着笑嘻嘻的小何,颜子晨从脚底往上一阵阵的发冷,发自心底的寒气让他身子无力的软了软。
“美人儿没事吧”小何连忙搀扶,还没碰到颜子晨的身子,就被狠狠的打了开去。
冷冷的望着对面的小河,看他装模作样的揉着手,双目盈盈,可怜兮兮的喊疼,颜子晨不由的退了一步“你想怎么样?”
“过两天我就要跟师傅走了”装着可怜的小何看颜子晨无动于衷,苦着脸说“到时候就看不到你了,把你画下来,就能随时见到了。”
听到这话,颜子晨反应过来,紧盯着小何的面容,伸手把扇子扯撕了个干干净净。
“哎”小何觉得有些可惜,看着如临大敌的颜子晨望着自己,小何笑了笑,我怎么会生美人儿的气呢,于是安慰着说“美人儿想撕就撕吧,你的样子都装在我心里呢”撕了也好,自己的画功一般,也只能画出美人儿的五分神韵,这样的画对美人儿来说是亵渎了。
“想撕就撕吧,你的样子都装在我心里呢。”这句话到了颜子晨的耳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他的脸色更加煞白,神色莫名的看着小何,嘴唇抖了抖一指房门“你出去”
“美人儿”被颜子晨粗暴的推搡到门外的小何不明所以,只是在美人儿关上门的瞬间,看到对方眼里闪过一丝的恐惧。
颜子晨背靠着房门滑倒在地,慢慢把头埋到膝盖间伸手抱住,听着由湿淋林的里衣上滴下的水声,他一片的茫然: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知道了。颜毅也会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占了他儿子的身体会怎么样?那个邱真人是不是也会知道,会被他当鬼怪除掉吗?怎么办,要逃吗?又能逃到哪里去。
心力交瘁颜子晨不知道坐了多久,在门外响起清儿的拍门声后,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7、第七章 ...
颜子晨寒气入体,发起烧来。郞中说是伤寒开了方,但吃了药并不见好,反反复复的烧到了晚上。
到了傍晚吃饭时,颜毅才知颜子晨发了烧,不由得训斥清儿了一顿,小孩儿被训的眼泪汪汪的。听颜子晨总是反复的烧,邱真人过去给他号了脉,骂了句庸医误人,然后写了药单让清儿去抓。
“晨儿病得严重么”颜毅忧心忡忡。
“确是伤寒”邱真人道“但晨儿是湿寒入体的伤寒。那庸医虽是号出了伤寒,却是开错了药”更重要的颜子晨是气血攻心,才导致高烧不退。邱真人叹了口气,颜子晨的这口气,十有八九是自己徒弟惹的事。
“清儿,小河道长呢?”见喂了药,邱真人和颜悦色的问那小厮。
“小河道长下午出去办事了”清儿结结巴巴的说,被大人物问了话,少年晕乎乎的,脸烧了起来。莫不是被大少爷传染上了病?清儿一惊,想了想刚刚煎药还剩着点渣子没倒,一会偷偷喝了去。
小河正坐在城里的一间铺子里敲着茶桌“老板,还没好吗?”喝了一下午的茶了,悠哉悠哉的他终于也着了急。
铺里的伙计走过来,陪笑着说“扇子马上就做好了,您再等等。”
美人儿,你撕的倒是痛快,就是苦了我了。小河苦哈哈的继续往嘴里灌茶。那扇子是他师傅的,小河见那扇骨竹质奇特,扇面柔滑细腻,便爱不释手的问他师傅讨了来。邱真人自然是疼小河,见他喜欢,便让他保管着,只说这扇子本来是一件信物,等办了事,到时再给了小河。
小河自是喜欢那扇子,时不时的掏出来把玩。今日见美人儿风姿实在好看的紧,便画于扇上,想着这扇子也算是一件奇物,勉强能配得上美人儿,心里也存些可以时时拿出来欣赏的念头。没料到颜子晨发了怒,把扇子毁了个干净。
还好自己聪明,扇子的大小,质地,以及扇面上的那个印鉴记得一分不差。画出样儿让这家手艺最好的店铺做个一模一样的来。
小河等的很焦急,老板做的很纠结。哪有人当天送过来小样,当天就让做好的。但那少年是落云山的,得罪不起啊。那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说不定就是落云山七老八十的老怪物。
“都看着点儿,每道工序都不许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