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抬起手做了一个揉眼的动作,然後又像是无所谓地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孙彬很累,很困。他现在觉得全身要散架了,他也没有力气去跟萧九再吵──他用了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把所有能说的难听话都骂尽了,萧九还是该干嘛就干嘛,中间的时候因为他反抗还把他两只手绑在床头上,总之那过程太难受了。
萧九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浑身赤裸地在屋子里走动──这幢贵族区的大楼属於他的私有财产,孙彬肯定不知道这占据一整条街的娱乐城就是萧九私人名下的。
萧九去喝了点酒,又在冰箱里勉强翻出一点吃的。他这几天就窝在这个地方搞自闭,却不知道军部里头乱成什麽样子了。
呼叫器桌底下的某个角落响起来的时候,萧九懒懒地瞥了一眼,又跟没看到似的扭过头。
另一头的中将阁下站在窗前。特殊材质的玻璃使阳光无法直投而入,他直视着白天的波克都市,在下属走过来回覆的时候,脸色不变地抿抿唇。
等到人都退下去了,萧静走到桌前,在半空中用手指点了点什麽,一个“通讯中”的萤幕就跳出来。
“阿衍。”萧静吸了吸气,语气僵硬地道:“对於你擅闯研究室的事情,我想没有人敢跟你计较。但是我接到情报,你带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萧静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低声说:“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你自己拿走了什麽,我大概可以猜到你想用它做些什麽。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当初就连这麽强大的莉莉丝在怀孕的时候都无法保持清醒,你觉得你和你的那个彬彬能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萧九拿起了那精巧的水果刀,他将高脚杯给摆正,然後眼都没眨地就在自己前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要盛满一杯的量对萧九来说还不算是一个太重的负担,他看着红色的液体从伤口渗出,然後随着他的使劲越涌越多。他将它们低落在杯中,一点也不浪费。
在差不多的时候,他走到抽屉前,拿出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的时候,雾气泛了起来。他静静地看着那跟试管里的银色液体,有些失神地拿出来摇晃了一下。
萧九并没有迟疑太久,就将液体全倒入了盛满血液的杯子中。他的表情堪称麻木。
他确实想不出什麽比这个更有用的法子了。
虽然说不一定要用这种据说能让异变种瞬间进入求偶状态的药剂,不过他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了。
在青年端着杯子回来的时候,孙彬已经睡了过去。
萧九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留恋地用手背抚了抚男人的脸庞──他怎麽也没有想到他的欧若拉会是黑发的老家夥,然而,打从那个夜晚他看到孙彬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有哪里弄错了。那时候,他还在想要不要让孙彬染上金发。
有时候电影里的那些恋爱还是挺有意思的,萧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麽一天。这种感觉其他人是不会明白的,也许孙彬也不会明白。
那种可以爱一个人直到死去的感觉。
孙彬只是浅眠,在萧九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时候,他就迷糊地睁开眼。
当红色的液体端到自己眼前的时候,血族男人闻到一股久远的香气。他眨了眨惺忪的眼,有些机械地问:“这是那个晚上……”他喝过的红酒?
萧九在他的唇上啄一下, “彬彬,你嘴唇都发白了。”
你怎麽不想想是谁害的?……不过说真的,他确实有点贫血的感觉。
也对,连续十几个小时不断地做做做,孙彬觉得自己没有精尽人亡已经是很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