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连心,说不痛谁信。
颜透的愉悦顷刻不见了,他毕竟只是个想恶作剧的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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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又传出瓶瓶罐罐倒下的混乱声音。
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在书桌前的颜透回过头朝那个方向皱着眉瞅了瞅,不晓得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这家伙还爱干净个什么劲儿。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陆青衣才低着头湿哒哒的走出来,用手腕扶着浴巾勉强擦了擦头发,照旧坐到床上用手机听音乐。
本该成为胜利者的颜透有些无语,他略微担心陆青衣会来质疑唯一能动用老师电脑的自己,可他没有,甚至就像半件事没发生过一样沉默安静。
“你没事吧?”心虚的问了句。
陆青衣纹丝不动。
颜透忍不住上去拽下他的耳机:“我问你话呢,你没事吧?!”
讲完他就有点后悔。
这种和家里人才会出现的任性语气,本来不该展露在同学面前的。
陆青衣有些诧异,淡色的唇动了动,两秒后才发出声音:“没。”
颜透戳了下他的手:“可是你受伤了,你爷爷都不管的吗?”
瞬间陆青衣就像触电一样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痛的更加面无血色,却依然回答:“没事。”
颜透两条长腿往后迈了两步,接着就摔门出了宿舍。
陆青衣有些烦恼的抬起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漂亮的像玩偶又幼稚的像孩子一样的男生,以及他无聊透顶的恶作剧。
这个时间只有校门口的便利店还在营业,马屁向来拍的很好的颜透跟宿管老师打了个招呼便跑了去,把有用没用的药膏都买了一遍,谁知再气喘吁吁的回来时,陆青衣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蜷缩着身体抱着枕头,手红红肿肿的还带着血痕,真狼狈。
“喂。”颜透换了一声,见他没醒索性自己动手帮他涂起药来。
粗鲁笨拙的动作让陆青衣不适的睁开眼睛,低声问:“……你干吗?”
“你受伤了,怎么能不管?”颜透开始理所当然起来,就好像自己是善良的路人。
陆青衣没吭声,等他收了手,才说:“谢谢。”
而后便转身朝着墙壁背对他。
颜透瞬时对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没了气恼,自觉得已经两清,又露出笑来:“没事,明天帮你抄笔记。”
陆青衣不理睬,显然怀里的枕头对他而言远比身边这个大活人重要得多。
“嘿,哥们,真有你的。”
“哈哈哈哈,求种子啊,好东西不要自己藏起来。”
“就是就是。”
第二天中午一下课,闲的没事闹的男生就把陆青衣的桌子围个水泄不通,语气多半带着嘲弄和笑意。
人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就是如此,很容易集体对和自己不同的人产生敌意,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残忍。
陆青衣没表情的站起身:“让开。”
“别这样嘛,跟我们聊聊天怎么了?”
男生们开始跟他勾肩搭背拉拉扯扯,甚至故意推了他几下。
正准备去隔壁班找女朋友吃饭的颜透看到,犹豫片刻忽然道:“陆青衣,班主任让你下课去找她,快去吧。”
陆青衣低着头挣脱开随之停手的同学,快步走出教室。
颜透也跟出去,快到办公室门口又道:“我骗你的。”
陆青衣驻足。
颜透见他不领情,哼了声:“难道你还想跟他们纠结?“
陆青衣懒得跟这人废话,正打算离开时兜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他受伤的手吃力的拿出来,痛的哆哆嗦嗦。
颜透一把抢过,帮他接通放在耳边。
陆青衣透过镜片与之对视瞬间,无奈的说:“喂?”
是爷爷,照旧的严肃问候:“吃饭了吗?”
陆青衣道:“没呢,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