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手心深深嵌入,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我松开拳头,起身,随手拿过挂着的外衫穿上,慢条斯理地将长发束起。“这江山本就不该由你我二人来计较。远山,你总不记得本份。”
男人沉默了一阵,最终不再对这个话题多做纠缠。叹了口气,他道:“便就是你们赵家人才得这样的心胸。由你去也罢。盐城的奏报已经呈到了书房,太子让你午后入宫一趟。”
“嗯。”
男人离开了。我手里触碰这早已冷却的水,一滴滴水冲指尖滴落到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如今的江山就如这盆水,轻轻一碰,就难平静。已有三个月了吗……时间已经不多了。
“卡!”
杨深的声音在我耳边如同钟声巨响,周围原本安静的气氛忽然变得喧闹起来。我听不清那些人在议论些什么,继而察觉到自己有些耳鸣的症状。
“很好!就是这个感觉!”是杨深在说话。我伸手朝这个声音的方向抓去……怎么回事?我是生病了?头这么晕。我的眼睛开始有些涣散,踉跄了两步,最后只能喊出一句“杨深。”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身边是一个陌生人,大概是剧组里的什么人。我皱了皱眉,杨深是导演没法陪在我身边是正常的,怎么李越和张文文这两个也没有一个在?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一张口就咳嗽。这动静让一直低头玩手机的‘陪护’终于看向了我。
“你醒了!”他惊喜地拍了拍呼叫铃,“你没事了吧?想不到你这么厉害!我听说那一幕当初连谢天王都没有一次就过呢!你真是太厉害了!看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现在还能说什么……”
这年轻人不懂控制声音的艺术和照顾病人的心情。
他的声音在我现在的情况听来实在是聒噪到了极点,我原本不耐地想打断他,但突然听到对自己的称呼我怔了怔。我是知道有不少后背是这样称呼我的,谢天王,但这年轻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有些不对劲?我想开口问他,喉咙却在冒烟一样,干涩得疼。
年轻人总算停下了声音,“你不舒服吗?”他听到开门声,赶紧拉过护士,“护士你快看一下,他好像很难受!”经验老道的护士显然比年轻人要细心得多,给我调高了床,又递给我温水。
“先测一j□j温。”护士拿体温计在我耳边放了一下,“三十七度二,可能有点低烧的症状,不过没大问题了。”
“谢谢。”咽下几口水,清了清喉咙,我总算能顺利地开口了。“你好,请问我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
“闻谨你不记得了?你在片场晕倒了!”年轻人咋咋呼呼地打断了护士的话,“不知道是哪个贱人居然在你的牛奶里加了蛋清!差点把你害死了!”
年轻人说话太粗鲁了,不过我好歹也听出了重点。一个叫闻谨的大概有蛋清过敏病史的人被人陷害。可是,他把我当成了这个事由的主角?闻谨?我感到莫名其妙,不过更多的是对这个人的不耐。
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吵了。那护士大概和我同感,瞪了年轻人一眼,对我解释道:“你体质对蛋清过敏。不过还好服用的量少,不然你现在可就不在这里了。以后可要注意一点。”这么说着,她口袋里的呼叫铃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嘟囔了句‘301又来了’对我笑笑说:“有什么事再呼叫值班室。我先走了。”
“谢谢。”
屋子里安静了一阵。
那年轻人见我没和他说话的意思,有些悻悻然地呵呵笑了声:“闻谨你有没有好一点?嘿嘿,没想到你这么敬业,难受成这样还能继续演戏,要是我早就……你真厉害!病成这样还能演的这么好,这下可把那些贱人的嘴堵上了!看他们还敢说你是花瓶给谢天王提鞋都不配……”
我皱眉,闻谨?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一直对我喊这个名字?他又是谁?表现出一副对我很熟稔的样子,却一直拿我和那个闻谨作对比……我仔细看了这年轻男子的脸,确定自己对他丝毫没有印象。
“杨深呢?”实在对这场面认知无能,我决定先撇开这些。杨深下了戏应该赶过来的,到时候真要好好说他一顿,就算剧组再忙,也不该派一个这么不靠谱的年轻人来看护我啊,太不够兄弟了。
“啊?你问杨导?”年轻人听了我的话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他寻思了一阵,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啊,你是担心他骂你矿工是吧?闻谨,没事啦,他都说了今天放你假,等医院说能让你上工了再说,而且也不会找你麻烦。你不知道那些原本要把你换掉的三八们,当时看你演完,脸色那个精彩啊!哈哈,活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