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时小雨,我是苏浔。”
“哦,浔学姐好,怎么又有剧要找我接么?”时雨尽量压低声音。
浔学姐很快表示了疑惑:“你在干嘛?怎么一副鬼鬼祟祟的语气?”
时雨一时兴起,深沉道:“我逃婚了,现在在火车上。”
浔学姐的语调马上拔高了数个八度,尖叫道:“逃婚?!”
时雨被震得差点直接把手机丢出去,眼见着对面两个青年都斜眼装作不经意地看自己,台长大人再次默默贴到窗玻璃上,努力让自己融化在窗外浓重的夜色里。
就听电话那头浔学姐继续以高八度的声调追问:“你要结婚?和谁?哪个女人敢要你!!”
“……”
“不行!你结婚了沐辰怎么办!”
时雨心中一动,本来想继续下去的恶作剧瞬间转了方向:“哎,我开玩笑呢!浔学姐找我什么事儿?”
苏浔显然也并没把“逃婚”的烂借口太当真,拍着胸口道:“我说呢……吓我一跳,剧的话不想接直接说就好,没必要搞得离家出走这么严重的……那个,不是要你接剧,我是问你一声,沐辰想要你的全部干音,给不给?”
时雨正愁着怎么把话题引到花沐辰身上,闻言也没多想,大手一挥就直接答应了:“嗯,要就给吧。”
浔学姐显然是知道时雨一向不在意这些细节,得到了猜想中的肯定回答就准备挂电话了:“好,那我就给她发过去了,我等下还要出门,不跟你说了……”
时雨一惊,忙提高了音量:“哎哎,浔姐你等一下!”
“嗯?怎么了?”
“那个……怎么浔学姐和花沐辰很熟么?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一下?”然后又此地无银地补充了一句,“搭档那么多次都没见过真人!”
浔学姐显然赶着挂电话,笑道:“啥?没见过真人?上次暖场剧的剧照就是沐辰和爵爷拍的啊!想不起来去网上翻视频!时小雨要追沐辰吗?啊哈哈哈,好啊,追到了可不许逃婚啊!我挂了!”
台
长大人同时接收多重信息卡了一会儿,只来得及用“竖起中指般的语气”回了一句:“逃个屁,好不容易追到了当然要亲亲爱爱!”再看的时候通话早已挂断了,也不知道最后这句对方听到了没。
时雨收了线,小心翼翼地抬头探查了一下四周,很好,大妈还在睡觉,对面的青年们也都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个看窗外一个看走廊。
台长大人安下心来准备看看窗外风景。
只是在我们中二糙汉子看不到的地方,看着窗外的戴眼镜男生保持着面上的一派淡然,轻轻从桌子下伸手握住了身边的另一只手。那只手微微挣扎了一瞬,接着便随着逐渐泛红的脸色妥协了,半晌后,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半是羞恼半是胆怯地回握住了对方。
望向窗外的脸上终于泛出一丝笑意,可惜除了本就从车窗里看着自身倒影的自己,谁也不曾发觉。
——好不容易追到了,当然要亲亲爱爱。
我们全都知道,却也总是忘记。
幸好这世上还有许多人许多事,总是有意无意提醒我们,不要忘了珍惜。
望着窗外发了半天呆后,时小雨同学重新运转的大脑终于处理完成了刚刚的对话——闭幕式暖场剧的剧照……就是沐辰?!
其实真要说起来,当天时雨去看现场的时候还是满认真的,不过因为自己是做配音,听效果的时候注意力多半也是放在声音上,而且介于座位角度和投影色差等多项问题影响,再加上还有现场的真人cos又分走了他所剩无几的注意力,所以大屏幕上的视频他还真没啥印象了。
时雨对花沐辰的记忆,仅止于隔着网络万水千山外的声音,和小满那张后台的照片里纤长模糊的侧影,但正是因为朦胧,便在脑海中经过无意识的反复修缮和润色,变得分外引人遐思。
具象的照片早就完全没有了印象,反而是那些氤氲着雾色的记忆,在脑海中反复回荡,不见消减,亦不再唐突或不自然,融入生活的点滴,成为清晰镂刻在掌纹深处的习惯。
也许是飞速后退的夜色助长了煽情的氛围,台长大人兀自发着呆,难得地想文艺一下。
不过所谓“本性”,就是一种用来暴露和破坏气氛的东西。
不到半分钟,某个望着窗外想在飞奔的列车和夜景承托中小清新一下的人就开始垂头钓鱼了……时雨的脑袋慢慢下垂,在碰到窗棂的前一刻,突然猛地一抬,迷迷糊糊睁开眼,开始伸手掏手机。
“喂……”
“时雨!!!台长大人!!!救命啊啊啊!!!”
台长大人默默地十分自觉地缓缓地贴上窗玻璃,伸出一根手指堵住手机播音孔……
屿少嗡嗡的声音依旧顽强地透过指缝□地抵达了耳膜:“仙少爷家不知道是电脑还是网线坏了啊啊啊!他刚刚打电话给樨荷,樨荷上线来告诉我的啊啊啊!!第一档是懒人,我把第三档的以年直接扔上二档了啊啊啊!!你给我在八点四十五之前再弄活一个主播啊啊啊!!!”
时雨很头疼,为啥每次他不在家的时候就出这种事……人事档案的表格里有qq有电话号码是没错啊,但表格在电脑里啊,电脑在家里啊!
他出门一只手机一套衣服就算是全副家当了,连pad都懒得背,千万别指望他还背着笔记本往外跑啊……
时雨揉了揉太阳穴,只能说他尽量试试:“实在不